正文 第5章 天有情·人未老 (5)(3 / 3)

車子駛入老地委家屬院,停在邊際的小院門前,王宜帆上前按響了門鈴,裏邊有人問話,聽聲音像是邊關,王宜帆小聲說:“像是邊書記回來了。”又對著傳聲喇叭說,“邊書記,我是宜帆。”

邊關開了門,見是王宜帆和王步凡,很熱情地把他們讓進了室內。王步凡道:“邊書記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們都很想念你啊。”

“我回來看望一下老父親,不想驚動你們,你們咋知道了?”邊關有些困惑地問道。

王宜帆道:“我們是來看望老伯的,不知道你回來。”

邊關很受感動。他調到省裏以後,就很少有人來看望他的父親了。王步凡和王宜帆的到來讓他格外高興。邊際現在雙腿已經不會站立,整天坐在輪椅上,家中雇了個保姆,專門侍候老爺子。

邊際見王步凡和王宜帆來到很高興,話也多起來。談著談著就談到“一○七慘案”上邊了,邊際很氣憤地說:“天野出了這麼大的事故,死亡二百九十八人,竟然不了了之,沒有處分一個主要領導,這正常嗎?對於這個事情我是很有想法和看法的,我曾以一個老黨員的身份給總理寫了一封信,反映天野市乃至河東省的有關問題,可是邊兒苦苦勸我不讓我這麼做,我才沒有把信寄出去。但是我心裏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那個呼延雷怎麼老是重用沒有官德的人呢?我看這裏邊就有問題!像王步凡這麼好的同誌就是上不去,這正常嗎?在我去見馬克思之前,我非要把這個事情反映上去不可,不然我死也難以瞑目。”邊老情緒有些激動,連著咳了幾聲,就用手捂住了胸口,邊關急忙從老父親的衣袋裏掏出“速效救心丸”給他嘴裏含了幾粒,然後說:“爸,你心髒不好,千萬不能激動,來,我扶你回屋裏休息吧,我和步凡他們拉一會兒家常。”說罷也不管邊際情願不情願就把輪椅推到裏屋去,然後和保姆把邊際抬到床上,服侍他躺下休息。

邊際是個老革命,早年是河東省的省委副秘書長,後來蒙冤受屈成了右派,平反後任天野地委書記,再後來任天野市人大常委會主任直至退休。老人家原則性很強,對現時天野發生的一些事情很看不慣。若不是年邁多病,想必他不會袖手旁觀。他過去的老同事,現在仍在中央身居要職,他說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邊關從裏屋出來後,要給王步凡和王宜帆倒水,王宜帆急忙接過杯子自己去倒水。

閑聊期間,邊關問了王步凡和王宜帆的工作情況,然後語重心長地說:“河東省現在的局勢很不穩定,馬疾風和呼延雷沒有明爭卻在暗鬥,以我的評價,馬疾風廉潔,但他駕馭河東省全局的能力不夠,呼延雷雖然有魄力,但他不夠廉潔。呼延雷不光養情婦,還與省內幾個首富有扯不清的經濟問題。省城那邊的幹部群眾對呼延雷也很有看法。依我看省長現在有病,書記和副書記鬥到最後,要麼是兩敗俱傷,要麼是馬疾風下台,呼延雷被‘雙規’,省內高層人士也都是這麼看待的。因此,在這種複雜多變的形勢下,你們要力求自保,不要過於出風頭。

不管誰當天野的書記,誰當市長,你們都要好好配合工作,看住自己的門。我還是那句話,誰笑到最後誰才是勝利者。原常務副省長和李直是前車之鑒吧,雷佑胤也是前車之鑒吧。現在中央已經加大了反腐敗的力度,像呼延雷這種人出問題隻是早晚的事,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他弄了個侯壽山當天野市的市長,結果沒當成,現在又和文景明串通一氣要讓文史遠當市長。文史遠在天西縣當縣委書記時就有人反映他的經濟問題和男女關係問題,可是他照樣升上來了,還不是因為文景明是他的叔叔。我曾經向馬書記進言,認為文史遠當市長不合適,想推薦你王步凡當市長,馬書記沒有明確表態。他現在處處讓著呼延雷,有些時候連原則都不講了,這樣下去是很危險的。”

王步凡和王宜帆聽了邊關的話,誰也沒有吭聲,隻管耐心地聽。牽涉到省委高層,他們知道得很少,況且又是在老領導麵前,不敢多說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