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不管怎麼說,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人家南瑰妍對我不錯,我們一直是好朋友,現在她出事了,我應該去看看她。”
“這合適嗎?一個市委副書記的妻子、市婦聯副主任去看望一個經濟犯罪分子,會不會遭人非議?”
“我不管別人怎麼說,你不去我去,真要因此受到處分,我這個婦聯主任情願不當,不連累你總行了吧!”葉知秋說罷又哭了。
王步凡知道葉知秋是個認死理的人,把感情看得高於一切。他不想因為這個事情與葉知秋鬧別扭,就給向天歌打了個電話,說是需要向南瑰妍了解一些情況,讓他給辦理個正規的探視手續。
過了五分鍾向天歌把電話打過來了,說他已經和看守所的人說好了,現在就可以去,並且問用不用他來陪同,王步凡說不用。放下電話,王步凡笑著說:“走吧夫人,你這一哭我什麼原則也不能講了,隻好開後門讓你去見見老朋友,我和你一塊兒去吧?”
葉知秋破涕為笑,笑過之後說:“步凡,你去不太合適吧?我一個人去看看她就行了。”
王步凡想了想,覺得這個時候他去看望南瑰妍確實不太合適,就順水推舟地說:“那我就不去了,讓葉羨陽送你去吧。”
“你不要去,回來後我把情況說給你聽。”葉知秋說罷出去了。
葉知秋走後不到十分鍾,就聽見市委門口一片喧鬧聲,王步凡正準備去問個究竟,趙謙理進來了,說是天野汽車廠的職工又來上訪了。王步凡一聽天野汽車廠這個名字就頭疼,老這樣靠政府救濟著過日子是不行的,他最近一直在想轉產這個問題,可是如何轉產,靠哪個企業來帶動,一直沒有考慮好。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一個人,就是天南的政協主席兼鋁電集團董事長林君。林君前幾天曾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說天南的鋁電形勢很好,他有意再建一個鋁材加工廠,王步凡當時就表示同意,並鼓勵他把企業做大做強。現在王步凡忽然靈機一動,何不讓天南鋁電集團把天野汽車廠兼並掉,改成鋁材加工廠呢,這樣一來不就把市裏最大的難題給解決了。
王步凡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向陽又來叫他,說喬書記又叫他去開會。王步凡知道一定是因為汽車廠職工上訪的事。一見麵,喬織虹就嚷開了:“天野的市委書記真他媽的不好幹。那個啥,剛剛清靜了幾天,煩心事又來了,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王步凡看喬織虹心急火燎的樣子,也沒有多說話,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來。喬織虹又說開了:“老這樣也不是辦法,省裏不管,那個啥,把包袱甩給我們,汽車廠的職工三天兩頭來鬧事,這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那個啥……”
“喬書記想過讓汽車廠轉產的事情沒有?”
“能夠轉產當然好啊。可是那個啥,現在汽車廠成了個破爛廠,還轉什麼產呢?被別人兼並也許還行。”
“喬書記,是這樣的,前幾天天南的政協主席林君同誌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天南今年的鋁電形勢很好,當然天南能夠有今天,也有你喬書記的一份功勞。”
喬織虹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喜色,也不再煩躁了:“天南幹得不錯,林君是個好同誌。”
“天南有建設鋁材加工廠的意向,何不讓他們把汽車廠兼並掉,把汽車廠改為鋁材加工廠呢?”
“辦法是個好辦法,不過那個啥,讓一個縣裏的企業來兼並省屬大型企業豈不成了笑話?”
王步凡笑道:“中國的很多事情壞就壞在死要麵子活受罪上,就這樣天天讓他們來市委門口鬧就不成笑話了?喬書記,咱們要實事求是地務實啊,隻要能從根本上解決汽車廠職工的吃飯問題,我看就是好事,其他我們也考慮不了那麼多,誰愛怎麼說就讓他們說去,瘡疤不長在誰身上誰也不知道疼,我們是被疼痛折磨得受不了啦。”
喬織虹不說話了,一連抽了三支煙才下了決心說:“我看王書記的主意很好,等林君把這個事情辦好了,給他提個市政協副主席,絕不虧待他。”
“喬書記,我的想法恰恰與你相反,你想啊,一個縣裏的政協主席到市裏來辦企業說話能有什麼分量,如果我們與林君同誌談妥了,應該先給他解決職務問題,這樣也能便於他開展工作,對吧?這個事情你要親自到省裏去一趟,向有關領導解釋清楚,求得他們的支持,因為市政協副主席雖然可以設虛職,但也得省委點頭支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