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明白王步凡所說的政治影響問題,就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今天下午你陪我去天野汽車廠考察考察吧,不調查研究我還不敢最後下決心。”
聽了林君的話,王步凡知道他作出了最後的決定,就答應下午陪他到天野汽車廠去實地考察。
第二天,天野市的頭頭腦腦們在207會議室裏開會,第一項討論的內容是關於汽車廠轉產兼並的事。因為向天吟在座,關於汽車廠的成敗得失沒有人過多議論,當喬織虹把兼並轉產方案提出來後,第一個反對的是文史遠。文史遠搖頭晃腦,振振有詞:“堂堂一個國有企業,現在讓一個縣裏的企業來兼並,不知內情的人會說我們市委市政府的領導無能呢。”
廉可法聽了文史遠的話很不高興:“文書記,你是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有本事你給汽車廠指一條光明大道,或者你在這裏表個態,以後汽車廠的事你負責到底,職工有什麼要求也讓他們去找你?”
“這……這怎麼行呢?我可不能表這個態。”文史遠臉憋得通紅嘟囔出這麼一句話。現在誰一聽說下崗職工的事就頭疼。
喬織虹這時說話了:“昨天我到省裏去向馬書記彙報了天野汽車廠轉產兼並的事,那個啥,他很重視也很支持,說我們的做法值得肯定,並一再強調我們要轉變觀念,改變思路,並且同意天南鋁電集團的董事長林君同誌兼任天野市政協副主席,享受正廳級待遇,隻要他把天野汽車廠的事情辦好,他就是天野人民的功臣。可能等我們這邊談妥之後省委組織部就會派人來考察林君同誌。那個啥,省裏對汽車廠的事也很頭疼,現在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馬書記很高興,說我們是替省委和政府分憂解愁呢。”
聽了喬織虹的話,向天吟自有他的想法。天野汽車廠是在他手中垮台的,現在隻要有人肯接過這個包袱,解決下崗職工的生活問題,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解脫,汽車廠的曆史隻要能夠畫上一個句號,他那段不光彩的曆史自然也就被人遺忘了,因此他表態說:“我對省裏的決定和喬書記的提議非常讚同,現在是市場經濟時代,不要老抱著一些傳統的觀念不放。文史遠同誌現在的思想就代表了我過去的思想,死要麵子活受罪!現在我想通了,一切不合時宜的東西我們都要堅決摒棄,貧窮不是社會主義,而是讓天野汽車廠獲得新生,讓職工過上好日子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因此對天野汽車廠的轉產兼並事宜我舉雙手讚同。”
向天吟這麼一表態,大家都表示讚同。開始的時候,喬織虹最擔心的是怕向天吟思想上有症結,沒有想到向天吟這麼開明,就望著向天吟點了點頭。殊不知向天吟這時正在感謝她喬織虹呢,隻要天野汽車廠下崗職工的事一日不解決好,向天吟就一日不得安寧。
天野汽車廠的事情談妥之後,該說天野卷煙廠的事了,喬織虹讓時運成把煙廠廠長等人的犯罪經過作了簡單彙報。
時運成從包裏取出一份材料,看著材料介紹說:“天野市卷煙廠原廠長,現年五十五歲,自一九八四年擔任廠長至今。期間與一個姓秦的暗娼勾搭上了,從那以後秦小姐認煙廠廠長做義父,煙廠廠長則經常給她批一些業務煙,從一九九七年至一九九九年的三年時間裏,煙廠廠長竟給秦小姐批了價值二百萬元的業務煙。秦小姐置辦了別墅,成了煙廠廠長的包養情婦和專業理發師。後來秦小姐又買了一輛奧迪車,經常自己開車到外地去旅遊,終於有一天車子在太行山裏墜入深淵。秦小姐死後,煙廠廠長又物色了新的情婦叫南瑰妍,南瑰妍現年三十二歲,原是卷煙廠財務科的一般人員,與廠長勾搭成奸後,廠長讓南瑰妍當了財務處的主辦會計。自從南瑰妍當了主辦會計之後,財務處長夥同廠長大肆貪汙公款,僅一九九九年至二○○一年九月,廠長就先後十次貪汙公款八百九十萬元,其中五百萬元歸廠長所有,三百九十萬元歸財務處長所有,南瑰妍自己雖然沒有貪汙,但是她有知情不報的罪。
廠長在廣州買了別墅,準備在退居二線後到廣州去定居。事情的敗露是財務處副處長發現的。財務處副處長發現財務處長有重大經濟問題,把問題先反映給廠長,誰知第二天這個副處長就不明不白地死於車禍了,幸虧這個副處長留了一手,把財務處處長所有的犯罪證據都複印了一份保存在家中,並且交代妻子說他如果出現意外情況,就讓妻子把那包東西送到市反貪局去。反貪局和市紀委也正是根據財務處副處長提供的這些線索,查出了廠長和財務處處長這兩個蛀蟲。不過在此需要說明的是,廠長被捕後,因突然出現心肌梗死症狀,看守所所長派三名民警帶他到天野市第一人民醫院去就診,醫院診斷他患有高血壓、冠心病和糖尿病,診斷完畢從醫院的三樓往二樓走的時候,廠長突然奔向三樓的欄杆處,民警們一步沒有跟上,廠長已經從三樓墜下一樓。當民警來到一樓時見廠長已經摔得頭破血流,左腳骨折,民警急忙把他抬到搶救室裏去搶救,但已經無力回天,一個小時後廠長的心跳停止,經醫院診斷確認已經死亡。財務處處長和南瑰妍現在關押在市看守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