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運成沒有回答牛荃的問話,和白無塵進了牛荃的房間後,看了裝修十分豪華的房間說:“訪貧問苦也訪不到你這裏啊,住著這麼高檔的房子你貧嗎?天天有小酒喝你苦嗎?即使是調解離婚案那也是婦聯和法院的事,還用不著我這個紀委書記來調解吧?”
牛荃紅著臉說:“那是,那是。”
“牛荃,我們來找你是要落實個事情,請你采取積極態度,配合組織說清楚自己的問題。魏酬情把你告了,說你總共受賄一百二十萬元,請你把問題交代清楚。”時運成一臉嚴肅地說。
牛荃驚得把手中的筷子都嚇掉了,然後像發怒的雄獅子一般吼道:“魏酬情這個不要臉的臭娘兒們,她這是誣告,老子非親手宰了她不可。她媽的,離婚就離婚,何必誣陷我呢?最毒莫過婦人心,古人的話又一次得到驗證了。我啥時候受過賄?魏酬情是誣告我。時書記,我身為國家幹部,全國勞動模範,我的政績大家是公認的。我是清白的,是經得起考驗的正派幹部,你們可不要輕信那個狐狸精的話。她是一條毒蛇,她要坑我害我置我於死地!”
“牛荃,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就讓事實說話吧。”時運成說著這話把搜查證亮給牛荃看,然後說:“請把你家的保險櫃打開,我們要搜查。”
牛荃下意識地用手捂了一下腰間,然後說:“那裏邊都是魏酬情的東西,我沒有拿鑰匙。”
時運成大聲喝道:“你難道要抗拒到底嗎?”說著這話他給反貪局的兩位幹部使了個眼色,反貪局的兩個幹部躥上去從牛荃的腰間取下一串鑰匙,牛荃早已嚇得癱坐在地上了。那兩個青年幹部架起牛荃來到他的臥室裏,他打開了保險櫃,然後從保險櫃裏取出兩個存折和十萬元現金,時運成一看兩個存折上隻有四十萬元,就問道:“牛荃,據魏酬情反映你總共受賄一百二十萬元,其中五十萬元給了你的子女,還差三十萬呢,那三十萬哪裏去了?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真正的國家幹部,那麼就請你真正一次讓我好好看看。”
牛荃用絕望的目光環視了一下房子,嘟囔著說:“花在這房子上了。這下完了,他媽的,真的完了。家賊難防,家賊難防啊!”
白無塵這時說話了:“牛荃,請跟我們到市反貪局走一趟吧。”隨著命令聲,那兩個青年幹部已經架著牛荃出門了,並且順手鎖了房門,然後在房門上貼了封條。
牛荃一邊下樓,一邊回頭看他那套心愛的房子,兩行淚水順著腮幫子流了下來……
12
天野市紀委和反貪局經過三天的緊張調查審理,牛荃的案子很快查明了。檢察院以受賄罪將牛荃起訴到法院,並沒收所有非法所得,看來他至少也要判十年以上的徒刑。魏酬情終於如願以償地與牛荃離了婚,天天往文史遠那裏跑,看樣子急於和文史遠結婚。文史遠則以市長選舉前不宜結婚為由來搪塞她,其實文史遠現在早把心思轉移到葉慕月身上了,在他的努力下葉慕月的問題又一次不了了之。盡管葉慕月被呼延雷“寵幸”過,呼延雷也不會娶葉慕月,葉慕月也沒指望嫁給呼延雷,可是文史遠死了媳婦,這是天賜的良機,魏酬情和葉慕月就展開了一場暗中角逐,都想做市長的夫人。現在天野百姓都知道魏酬情和葉慕月是文史遠的情婦,好在文史遠沒有老婆,魏酬情已經離婚,這種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好像又是很正常的,孤男寡女談戀愛是光明正大的事,國家法律也允許,別人再去說啥就顯得你多事了。可是人們總又忍不住在茶餘飯後要議論議論文史遠、魏酬情和葉慕月這三個人。
省委來天野宣布班子是二○○三年的元月十一日,劉遠超和井右序都來了。宣布肖乾、張沉、孔放遠和省裏派來的三個人是副市長,賈正明兼政協副主席。對文史遠是否任代理市長的事劉遠超隻字未提,看來省委對天野的市長人選還沒有最後定下來。宣布完班子劉遠超和井右序說省裏還要開會,就起身離開了。王步凡和喬織虹出來送劉遠超和井右序,王步凡發現劉遠超看他的眼神很微妙,眼珠子裏邊好像藏著點兒什麼秘密,井右序和王步凡握手時握得特別重,讓他心裏咯噔了一下,好像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下午喬織虹主持召開了市委常委擴大會議,在207房會議室裏對市委政府領導主抓的工作進行了分工,又對縣區的書記縣長進行了調整。縣區的班子基本上是根據那天喬織虹和王步凡談的意見提交常委會上研究的,天南縣是天野市的工業強縣,縣長提了縣委書記,常務副縣長王含才提了縣長,因為北遠縣的書記堅決要求回市裏已經稱病不去南山縣上班了,隻好讓他當了市長助理……其他人先後也都通過了,隻有梅慧中的縣委書記職務沒有通過,是林濤繁在會上提出了反對意見。他反對的理由是在天野曆史上還從來沒有過一個剛受了處分的人由副縣長提為縣長,沒過幾個月就又提升為縣委書記的。雖然喬織虹很不高興,但林濤繁反對的有道理,因此南山縣的班子沒有動,梅慧中仍是縣長,向陽仍然是常務副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