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劉風和朱無霜回來以後，一直沉默著的蕭書雪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叫出了聲兒。
“哎呀，我終於想起來了！”
“想起啥了？”謝知夏皺眉。
“當時他死後我看到他的臉就覺得挺熟悉的，但也沒多想。”蕭書雪急得臉頰微紅，“剛才看到紙條上的名字是比爾，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他是學校附近一家西餐店的老板！”
聞言，謝知夏眉眼一亮。
他急忙比劃著：“你怎麼認識他的？”
蕭書雪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我經常點他們家的外賣，有一次外賣訂單出問題了，我就去他們家店裏取餐打包了……”
“得，合著就一麵之緣是吧？”劉風看上去有些煩躁，靠著牆邊打開了窗戶，“我還以為你和他很熟呢。”
雖然蕭書雪聽不見，但還是讀出了劉風臉上不太愉快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
謝知夏趕緊瞪了劉風一眼，繼續衝蕭書雪問著：“那學姐還記得他家店的地址嗎？”
“不記得，”蕭書雪搖搖頭，“但手機訂單上有地址。”
說著，蕭書雪在手機上把地址找了出來。
謝知夏看過去，發現這比爾的店也在阿爾福特所在的貝克裏大街上，二者距離不過五百米，而且這家店他媽的竟然還是五星好評店！
明確了刀疤臉的身份後，謝知夏盯著紙條上的內容，卻覺得還有更多的疑惑在等著他們，腦子裏嗡嗡地響成鞭炮。
比如：
“這個落款EGO代表什麼？就是他們這個組織的代號嗎？”
但也有一些可以明確的。
比如：
“就是他們的組織謀劃了這次愛丁堡的各地暴亂，但真正的目的是吸引牧灼一個人至荒郊，然後讓這個比爾幹掉他。事實證明，這個比爾確實有這個實力，即使牧灼出動了暗雪機甲，但卻還是精準地被他打擊了。”
“所以……”謝知夏歎了一口氣，眉眼裏像是蒙了一層霧：“對方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就等牧灼入套了。”
“要不是你那把匕首，還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呢。”劉風歎了口氣，“欸，對了，你那匕首哪兒來的？”
謝知夏早知道會有被問道的這一天，他把匕首拿了出來，在手中細細揣摩著。
“在大逐靈域的雪山上。”謝知夏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曆……”
至於向文然問圖案的事兒……
還是等有結果了再說吧。
“唉，張帆已經進入【深海裏】，這個【深海裏】是指什麼？”謝知夏看向朱無霜。
朱無霜停頓了一下，目光有些猶豫，然後開口道：“是靈氣管理司的監獄。”
“監獄……”
謝知夏小聲喃喃著，沒再問什麼。
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朱無霜和劉風精神高度集中了一晚上，現在都困得不行，直接在醫療室的空床位上躺下睡著了。
蕭書雪倒是剛剛趴著睡了一會兒，現在正坐著刷手機。
醫療室內安靜地厲害，隻有輕微的儀器運作聲音。謝知夏躺在自己的病床上，微微揉著還有些痛的胸口，腦子裏努力梳理著這一夜所發生的一切。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他們第一次參觀完基地後回學校的路上。
黃狗告訴他：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置身事外嗎？
一切都早已身在局中了。
所以，今夜遭遇不測的牧灼，也是同樣如此麼？
那個EGO……
紙條中也提到了對阿爾福特動手的張帆，所以他們都是這個組織中的，是嗎？
……
一整夜，謝知夏的腦中全是這些零碎破碎的信息在漂浮著。他就像一個頭被按住埋進水池中的溺水者，瘋狂地掙紮著想從中抬起頭來，但每一次的掙紮換來的都隻是更嚴重的溺水。
於是，他失眠了一整夜。
——
倫敦，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靈氣管理局辦公室。
今夜的輪值檢測人員莉莉看著電子屏幕上顯示的各種指標，打了個哈欠，腦袋昏沉。
她的夜班從來都是如此難熬。
電子屏幕上的顯示的是對英國全境內詭氣相對值的探測數據以及實時波動曲線，反映了各地區的安全情況。
莉莉覺得這些數值構成的曲線像一條蠕動著的小蛇，它們偶爾會伸縮著發出一些動靜，但在人類眼中也隻是弱小的可愛之舉。
整個控製內安靜地厲害，隻有她一個常規輪值檢測人員值班，那些重要的中樞部門全在樓層的其他區域。
沒過多久，莉莉就在一片催眠的儀器嗶嗶聲中睡著了……
當莉莉被麵前尖銳的電子聲驚醒時，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得手腳發麻了。
但她卻顧不得自己發麻的手腳，因為此刻控製內的電子屏幕上正發出一片紅色警告。
“警告！”
“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