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可現在想起來,我仍然感覺心有餘悸,因為那些經曆,每一次我幾乎都是和死亡擦肩而過。
第一件事發生在91年,哦,是1991那年,不是1891或者2091因為我現在的年紀還沒超過三十,也不可能是來自未來的人,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別看我是普通人,可我身上的發生的事兒卻不普通。
好了,言歸正傳,第一件事兒發生在1991年,那一年我虛歲六歲,那是我記事兒開始,印象裏村裏死的第一個人。
我們村小,所以往往村裏一戶有人辦白事兒或者紅事兒,其他每家每戶都會出人去幫忙,那會兒農村的孩子沒有學前教育,所以我媽去那戶人家幫忙的時候,就把我給帶上了,主要是怕我在家裏禍害。
人天性對死人都會有一種恐懼,更何況是小孩,所以我當時說什麼也不肯進那戶人家的門,實在沒辦法,我媽就讓我在那戶人家外麵的街道兒玩。
而我漸漸知道,死的人是一個老太太,七十多歲了,是病死的,跟她住在一起的是她的兒子,叫小春兒,是一個啞巴,而且有些傻,他走路的時候身子一顫一顫,嘴總是張的很圓傻笑,所以村裏的人都叫他啞巴或者傻啞巴。
村裏,甚至隔壁村子的一些年紀稍大的孩子,還經常欺負小春兒,別看小春兒已經是個成年人,可隻有一米五的個頭,而且加上智商的問題的,所以經常被欺負。
而且他每次被欺負後,不但不憤怒,還會咧著嘴“傻笑”。
那天我媽進去後,我就和趙傑在小春兒家的門口玩起了尿炕的遊戲,就是弄個土堆,然後中間插一根兒棍兒,然後兩個人輪番著扒去周圍的土,扒到最後,誰把棍子弄倒了,誰就尿炕了,也就是輸了。
趙傑是我家的鄰居,父母都是莊稼人,他父親在村裏稍稍有些名氣,因為懂一些風水知識,所以經常給人家看地基和墳地,鄉裏鄉親的,他有時候收點錢,有時候他就白看。
比如這次小春家,小春兒父親死的早,他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無奈小春兒又傻又啞巴,沒人領著連活也幹不了,所以家裏的日子過的很苦。
再所以趙傑的父親這次就免費給小春兒的母親看了一塊兒墳地。
其實也就在小春兒父親墳頭旁邊,趙傑的父親也就意思著看了一下,然後說了一些我那個時候根本聽不懂的話。
說回當時,我和趙傑正在玩尿炕,那小子比我狡猾,他先出手,一口氣就扒開一大堆的土。
我看著著急就罵道:“趙傑,你太狡猾了,都快趕上二(日的方言)本鬼子了。”
趙傑笑道:“你沒看過電影啊,二本鬼子都笨的要命,那有我這麼聰明啊,我這是八路軍,是好人!”
就在我和趙傑玩的興起的時候,小春兒就披著一身孝衣笑嗬嗬地從大門口出來了,完全沒有半點死了娘的意思。
他看到我和趙傑在玩尿炕,就衝我們走了過來,我和趙傑當時年紀都還小,頓時嚇的扭頭就跑了,啞巴一邊“嗬嗬”笑著,一邊就把我們的那個土堆給踢散了,完事兒,他還看看我和趙傑逃跑的方向,然後又“嗬嗬”笑了兩聲。
踢完了我們的土堆,小春兒才扭頭進門。
見小春兒進去了,趙傑就從我身後跳出來罵道:“傻啞巴,等我上了一年級,看我怎麼收拾你。”
好吧,在我們那裏隻有上了小學的人才敢去欺負啞巴,因為我們都覺得上了學就是大孩子了,沒上學,就是小孩子。
我和趙傑連學前班都沒上,自然就隻有被欺負的份了。
等啞巴走了,我們就又回到土堆跟前想繼續玩尿炕,可是這土被啞巴踢去一多半,我們再把土弄到一起,感覺土堆已經不及剛才的一半了,趙傑說,土少了不過癮,我們分頭再去找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