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父也沒有催促我,而是耐心地跟在我身後。
雖然慢,可還是沒用多長時間,我們就來到了剛才出事兒的地方,小春娘和老孫頭,以及被帶走的那個孫月英都沒有再出現,隻留下路邊荊棘窩一片糟亂,證明我剛才是被嚇的有多麼的狼狽。
柳師父問我是不是這裏,我點頭說,是。
柳師父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後走到我的前麵,接著蹲下來小聲問我:“把你先前看到的事情給我講述一遍,聲音要低,不要讓其他人聽到。”
說完柳師父還讓孫升抱著孫月英遠離了一段距離,至於柳師父的用意,應該是怕孫升聽了會擔心吧。
而我當時也不過六歲,表述能力不太強,加上回憶那些嚇人的事兒,我敘述的時候就更加前言不搭後語了,不過柳師父卻聽的很有耐心,而且還會時不時的點頭。
等我大體講了一遍後,柳師父先是捏著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就把孫升喊過來問:“你父親是不是髒在這裏不遠的地方。”
孫升點頭說:“是,怎麼,我女兒中邪難不成跟我父親的墳地有關係?是不是風水出了問題?”
老孫頭的墳地,也是趙老黑給看的,如果是墳地出了問題,那柳師父這個做師叔臉上也沒光,所以柳師父就搖頭說:“不是,不是,而是你父親的魂魄出了問題。”
聽到這裏孫升就趕忙問:“什麼問題?”
柳師父就說:“這我還說不清楚,得我去看過你父親的墳地了才知道了。”
柳師父眼下的意思自然是讓孫升給帶路。
孫升這個時候為了自己女兒啥都肯幹,二話不說抱著孫月英就在前頭給柳師父和我帶路。
小孩子打心眼裏都會對墳地這種東西有抵觸,所以我就又開始想打退堂鼓了,可心裏一想我要是走了,孫月英可能就救不了,所以一咬牙也就跟了上去。
我們往前走了幾十米,小路就多出一個分岔來,沿著分出的那條橫岔口走幾步就一塊麥地,而在麥地的盡頭就躺著幾個墳頭,無疑這些都是孫家的前輩們。
而其中有一個墳頭比較新,不用說就是老孫頭的了。
“我們過去看看。”柳師父打量了一下那幾個墳頭就說了一句。
孫升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前頭帶路,畢竟那是他爹的墳頭,他心裏是不會有多大的抵觸。
而我也是戰戰兢兢地跟在柳師父的旁邊,我覺得這個時候隻有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邊,我才有那麼一絲絲的安全感。
我們踩著麥壟走過去,在離墳地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柳師父對孫升說:“我能感覺到這墳頭下麵有你女兒命魂的氣息,你試著喊喊,看能不能叫出來,這樣也省的我對你父親不敬。”
孫升有些不解地看著柳師父問:“柳師父,你的意思,這是我爹害我的女兒,這可是他的孫女,你不會搞錯了?”
柳師父“唉”了一聲說:“在咱們眼裏,這或許是害,可在你父親眼裏,說不定隻是想接自己的孫女去他現在住的地方住幾天而已,他是想自己的孫女了,是一種愛,盡管這種愛的表達方式不太正確。”
其實我當時是想插嘴,說孫月英不是被老孫頭給害的,而是小春娘,可不等我說話,柳師父就摸了一下的我頭頂說:“小勇,你別說話,老實聽著就行了。”
雖然當時我不明白柳師父的意思,可我當時還是聽話的閉嘴不語了。
而孫升聽到柳師父的話,眼角就流出了幾滴淚:“或許吧,我爹在的那會兒最疼我們家小英了,別看他歲數大了,可總是上山給我們家小英摘酸棗吃,就算是冬天,也會上山去溜(土話,撿漏的意思)那些剩下的幹紅棗果子,雖然每次隻有幾捧,可我家還是可高興了。”
說著孫升就抱著孫月英走到老孫的墳前,然後緩緩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