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下了雨,我也是在雨停之後跟家人告了別。
跟數次離別一樣,千言萬語最終彙聚成一句話,那就是“保重”。
離別的時候心中雖然還是有些不舍,可已經沒有之前那些次那麼強烈了,我已經習慣了離別,習慣了這所謂的感傷。
我沒有讓阿武來接我,而是自己坐車去了縣城,然後到縣城的城隍廟去找徐宣杭,也就是我師父。
在車上的時候,鬼王就一直在我意識裏說,顯然他很像看看玄晶一脈出的這個最強道士是啥樣的。
另外我感覺鬼王這兩年閉關應該是憋瘋了,說的話比過去十多年跟我說的話都要多。
等我們到了城隍廟,見到袁苃,我就問我師父是不是回來了,袁苃道:“徐仙人還沒回來,不過他有交代,如果你提前回來的話,就讓你在城隍廟先住下等他。”
我問袁苃要等多久,他搖搖頭說:“這個徐仙人沒說,你可以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我早就打了,那邊沒人接而已。
我還沒說話,袁苃又繼續說:“對了,徐仙人說了,你的心境距離天師還有些缺失,讓你在城隍廟裏修心,至於這修心的法門,我會交給你,這法門屬昆侖派係,不過我做了一些修改,要更完善一些。”
袁苃說起了修心的事兒,我就暫時把徐宣杭不在的事兒忘記,便問起了具體的細節。
袁苃說,畫符的時候最忌浮躁,所以他在年輕的時候,用一些名貴的符籙從昆侖換取了一些修心的法門,然後又自己修改了一些,已經算的上是他自己的一個體係了。
我問他如果我練了這修心的法門是不是很快就能彌補心境上的缺失,他搖頭說:“這個就要看你機緣了,這心境的事兒比你修道還要複雜,修道容易,修心難,而上乘的心境不是靠一兩個法門就能解決的,要靠自己去參透世間的萬物,去領悟它們給你心來到的影響。”
袁苃說的太過抽象,我聽的也是似懂非懂。
好在他沒有繼續長篇大論,而是領著我去了城隍廟了廟堂,他指著城隍像右下方一張矮桌說:“你以後每天就坐在那張桌子旁邊修心,這廟每天都會來一些人來燒香,這些人形形色色,如果有一天他們走過你身邊的時候,身上的氣場完全幹擾不到你的心境了,那你心境上的缺失也就彌補好了,你也就可以渡劫成天師了。”
說到這裏袁苃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說:“最年輕的天師,我看非你莫屬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
接著袁苃就把修行的法門傳授了給我,總共有三十六句話,其中有些甚至是從靜心咒裏搬過來,所以我很快就記下了,所謂法門就是咒訣的關鍵,知道這些關鍵,然後熟練它們,法門自通。
記下了所有法門的要領後,我有開始看這廟堂上的結構,看來看去,我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張格格不入的矮桌子上。
這矮桌子什麼也沒放著,在矮桌子的後麵是一個草蒲團,如果是單純打坐的話,一個草鋪團就夠了,為啥還要放一張矮桌子呢,這桌子放這裏又是幹啥用的呢?
我剛準備問袁苃,可他已經轉身離開了,我話到嘴邊也就咽回去了,或許是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吧,管它呢,我先坐下按照法門來打坐修心再說。
我在草鋪團上坐下後,鬼王就在我的意識裏道:“那個徐小子對你要求要還挺嚴格的嗎,他說的那種心境,怕是神通天師才會有的,他讓你修得那種心境,怕是看出了你靈目的問題,擔心你突破天師後心境大亂,從而墜入魔道吧。”
我告訴鬼王,我是同心魔,我不會墜入魔道。
鬼王道:“同心魔墜入魔道更可怕,旁人墜入魔道還有一個正義的心可以將其拉回來,可同心魔的人一旦墜入魔道,那本心和心魔就會同時墜入,幾乎等同於無藥可救。”
啊!
鬼王的這一番話讓我如夢初醒,我呆了片刻道:“我是不會墜入魔道的。”
鬼王笑著說:“我知道你不會,因為你與道無緣,魔道也是道,大道你都走不長,更別說那些偏僻的小道了。”
就連鬼王也開始跟我說我雨道無緣,難不成,我的道途真的要臨近終點了,徐宣杭,鬼王,這些神通者仿佛已經看到了我的終點,而我卻全然不覺,我依舊在跌跌撞撞地往前爬。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鬼王又道:“其實這對你來說,或許不算是壞事,你不能走道途,可是卻可以把我們玄晶一脈發揚光大,這對你,對玄晶,對你身邊的朋友,都是一件好事兒。”
將玄晶發揚光大?我都不能修道了,還發揚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