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液滴下,融進紗織握著的一塊橢圓形的石頭中,她正要用巫力給卡妙止血,卻見指尖已完好如初,連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玥宮的巫女頗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還在沉睡中的水行宮主:即使意識淡薄,仍然有如此強的自我恢複能力嗎?暮雪很擔心地問:“怎麼了,紗織大人?”
紗織向她笑了一下:“叫我紗織就行了。”她把卡妙的手放回原處,“上一次,也是這種情況嗎?”
“嗯?”
“哦,我是指,止血的速度特別快。”
暮雪立刻點了點頭——這樣的小事她能記得如此清楚倒出乎紗織的預料:“是的,就和這次一樣,同慈大人也很驚奇。”
“以前也是這樣嗎?”
“這……就不清楚了。”暮雪回完話後就急問,“情況很嚴重嗎?殿下他,何時才能醒來?”
“抱歉,我不能給你答案,等血相結果出來再說吧。”
“為什麼會這樣。”紗織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女官抽泣的聲音,“卡妙殿下,是個好人。他又溫柔,又善良,雖然平日他總是不苟言笑,但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他,實在太不公平了!”
紗織皺著眉:“請不要說這樣的話,殿下現在還好好的。”
“啊,是,暮雪失言了。”女官擦著淚道。
“我並沒有責怪您的意思,我——“紗織的話被一個聲音打斷,隨著一聲”師父怎麼了”,一個人影幾乎是衝了進來,撲到床邊:“師父!”
紗織情不自禁地捂住臉:她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水行宮主明明活得好好的,來人卻都是悲悲戚戚,抽抽噎噎,好像他已經死了似的。放下手,看到是一個淡金色長發的青年:“這位是……”
“艾爾紮克大人是殿下的大徒弟,現在遙州。”暮雪介紹道,又麵向艾爾紮克,“這位是城戶紗織小姐,是專程來給殿下診治的。”
艾爾紮克這才發覺屋內尚有他人,連忙站起來行禮道:“城戶姑娘,家師勞您費心了。”
紗織見他生得帥氣,又謙恭有禮,不僅好感大增,也回禮道:“大人言重了,紗織隻是略盡綿薄之力。”
“不知家師病情如何。”
紗織和暮雪便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艾爾紮克沒等聽完就急道:“昏睡不醒,這是什麼病?”
“我曾在醫書上看過,有一種罕見的病症,叫‘眠症’。”紗織的話令兩人俱是一愣:“眠症?”
“嗯,顧名思義,就和冬眠一樣。”
“那師父……”
“卡妙殿下不同,患上眠症的人。身體的各部分機能都會大大減弱,比如:心跳減緩,呼吸變慢,如果是術者,小宇宙也會漸止。但這些症狀殿下一個都沒有,他看上去……”盡管不想再用這種貌似唬人的詞,紗織也找不到其他的詞替代,“隻是正常的睡眠而已。”
“您沒在開玩笑吧。睡覺會喚不醒?”這樣話不太禮貌,但心急之下艾爾紮克也顧不得了。
紗織倒沒有介意,反而順著他的話繼續道:“是啊。所以我要回玥宮一趟,做一做血相解析。”
“這裏不能做嗎?”暮雪問。紗織解釋道:“不,我所用的方法不同一般,必須借助玥宮的一些東西。”
“城戶姑娘,是玥宮的巫女?”艾爾紮克此話並無惡意,但仍引起了紗織的不快:“正是。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回大神殿陪伴公主,恕不久留。”說完,也不等兩人回話,就向門口走去。
“請慢走。”背後傳來暮雪送客的聲音,還有,艾爾所克的一句低語:“師父的樣子,變化好大。”
暮雪本來是麵向門口送客的,聽聞轉過身道:“哪裏變化大了?我一直侍奉殿下,也沒覺得。”
紗織放慢了腳步:作為醫者,應盡可能多地了解患者生病前後的變化——盡管她已經有九成的把握確定卡妙沒有生病——包括她先前一直認為的“眠症”。
“師父,以前的頭發是墨綠色的,可如今,卻變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