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香爐,妤琇跨進雅致舒適的居室。向陽的窗打開著,布簾被高高束起,微風習習,帶進簷前飛舞的粉紅色花瓣,給居室平添了幾分嫵媚和詩情畫意。曾有新來的侍女想要關緊窗戶,卻被這裏的主人阻止:
“這是它用殘餘的生命裝點出的美麗,我們不該拒之門外。”
那時,她也在場。她看到玉樹臨風的少年,在紛飛的花雨下,一臉笑意地看著麵前,恬美文靜的少女,那真是最美好的畫卷。她曾經以為,這幅畫卷將有一個同樣美好的延續……
妤琇輕輕把香爐置於架上,這麼多年,宮主都沒忘記過她,直到現在,還習慣點她所喜歡的香,也許這輩子,他都不會忘。溫柔而堅強的他,一定早已將同樣溫柔而堅強的她,刻在心中,深深的,這一輩子,永遠,永遠,都不會忘卻。
“殿下,我可以進來嗎?”她輕叩小扉,裏麵傳來穆的聲音:“啊。”
她推開門,穆正坐在書桌旁:“妤琇,你來得正好,幫我看看這個人。”(作者:飛櫻殘雪)
“哎?”
畫中的女子,明眸皓齒,秀麗端莊。許是戴著金冠、披著戰袍的緣故,少了幾分柔媚,卻多了幾分高潔瀟灑的氣度。
“很漂亮啊,不會是殿下的心上人吧。”妤琇開起了玩笑,穆也笑道:“怎麼可能,你看,紙邊都發黃發黑了,這是史料,是曆史人物。”
“啊,真的。”妤琇又仔細看了看,“這麼說,這是由剪影石采下的真人的相貌嘍。”
“是啊,大概是反麵角色的緣故吧,曆史上她的圖像不多,費盡心血才弄到幾幅,這幅是最清楚也是最完整的。”
“反麵角色?”妤琇拿起來看著,“她的裝扮,倒像是……地位頗高的武將——金冠,啊!她是六行宮主?”
“嗯。”穆來到她身後,也看著畫,“你看她,像誰?”
“像誰?”妤琇有些納悶:畫中人一頭淺藍灰色的秀發,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梁,一雙明亮的、琥珀色的眼睛,啊呀,真不敢相信,這樣高貴美麗的六行宮主,會是反麵角色?
“看不出來。”妤琇有點遺憾地搖了搖頭,“再看看。”穆並不氣餒,“然後,和我身邊的人比較比較。”
妤琇很誇張地把畫拉到臉前:“殿下,身邊的……人……嗎——啊!”
“像誰?”
“嗯,眼睛,雖然顏色不同,但,有點像公主,不過,最像的,還是——這裏,人中。”她指著畫麵道,“說到人中,還有下巴……嗯,應該,更像是……”她猶豫著不敢說出來,穆替她把話補全了:“是主上吧。”
“啊,嗯。”
“應該更像大師兄啊。”穆拿過她手中的畫,“因為都是女子,所以你第一個想到的是公主,但——仔細看看,還是更像大師兄啊。”
“她到底是誰?”妤琇很好奇,“和主上有關——啊,對不起,屬下失言了。”想到穆曾說過“這是反麵角色”,她惶恐地低下頭,穆寬容地一笑:“沒事,這裏就我們兩個,再說她和主上,是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塊的,什麼關係也沒有,她是——緬棺時代的黃金守翼,雷珠。”
“您剛才說,她是反麵角色?”
“啊。她曾經是金行宮主,當時的釜帝暴斃後,她作為儲君登基,但龍椅尚未坐暖,就宣布退位。”
“退位?”妤琇驚訝道,“這……可太兒戲啦。”
“史書上是這麼記載的,隨後不久,她就,從朝歌消失,當她再次出現在人們麵前,已經是魔王摩下的一員猛將了。”
“有這種事?”一萬八千年前的曆史在如今的人眼裏看來是那麼遙遠,所謂係統的文字記載也並不真如人們想像中那般詳盡真實,再加上黃金守翼叛變是忌諱的話題,原來對曆史就不感興趣的妤琇對此毫不知情就不足為奇,但穆擺明了要她一“嚇”再“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