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紗織一愣,驟然覺得羅盤正在發熱發燙,該死的,為什麼現在才察覺?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還是受蝕變影響,法器不能正常發揮作用。
泥土像水一樣泛起波瀾,接著從地下鑽出七八具沒有頭發也沒有五官,人形一樣的東西,它們散發著腐朽糜爛的氣息,哼哼唧唧地朝他們走來。
撒加手一甩,五道藍色閃電將五具亡靈擊倒,剩下幾具卻是毫無反應,踩著同行者的殘留物,繼續往前。而更令人吃驚的是,原先被打倒的亡靈,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又從地上升起,組成完整的人形,哀嚎著向他們撲來。
“這,這就是打不死的……”撒加很吃驚,雖然來之前已經聽紗織詳細解釋過,但理論是一回事,實際看見又是一回事,“嗯。”紗織退到他身邊,緊張地說:“主上不要白白耗費體力,這些走屍憑殺傷性的力量是消滅不了的。”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啊。”再次將兩具走屍打倒,撒加看著從地下鑽出越來越多的亡靈道。
紗織也明白這個道理,一旦被這些東西圍住,吸進了包含它們呼出濁物的空氣,本身也會被同化。她左看右看,就沒發覺迪斯馬斯克和阿布羅狄的身影,也沒有覺察到他們的小宇宙,難道他們壓根就不打算出麵,而準備用這些汙穢之物困死他們嗎?
怎能讓你們得逞!
“主上。”紗織靠近撒加,“請主上緊貼我們身體構築結界,然後等它們全都走進那幾棵棕藤的包圍圈後,再以它們為結點,做一次結界,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行!”撒加充分信任他身邊的巫女,就像信任他的六行宮主們一樣。
先是上下震動,接著是左右搖晃,桔芸眼睜睜看著高高的燭台向自己倒來,卻連半點避開的餘地都沒有,眼看就要打在頭上了——
“啊!”因為來人撲得過猛,她的後背撞在了床頭櫃上,但再重也不過是皮外傷,總比被燭台砸到要好啊。
撲倒她的是一位衣著華麗,頭配金冠的女子——正是玄天的二公主,六行界地行宮主艾歐裏亞的王妃魔玲。此刻振蕩雖已平息,她仍習慣性地維持著結界,帶著擔心的神情罵道:“臭丫頭!誰讓你來的!”
“公,公主……”桔芸訕訕地笑著,“因為,公主,還沒吃飯……”
“真是的,我不是告訴過你,到吃飯時間我自會前往,你隻要準備好就行了。”覺察到周圍已逐漸平靜,暫時不會再有大的動作,魔玲才從桔芸身上離開,“可是……”桔芸為難地說,“現在都申時了,不管是公主還是雪木大人,都沒來用餐,婢子實在擔心……”
魔玲奇道:“雪木也沒去?我明明讓他先去用膳的。“
桔芸心一沉,聲音也變了:“難道雪木大人他?”(作者:飛櫻殘雪)
“去看看。”魔玲帶著桔芸一路找去,途中到處是裂縫和交錯的斷層,宮帷的一角也掉了下來,在地上砸出了一個超級深的坑,倘若不是大內結界的保護,就剛才那樣劇烈的振蕩,皇宮的建築起碼要塌掉三分之一。
一直找到禦膳房,愣是沒發現雪木的身影,桔芸盡管心急如焚,但也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強忍焦慮,對魔玲道:“公主還是先去用膳吧,身體要緊。找人的事,婢子自己就可以了。”
看著她已經發紅的雙眼,魔玲心中卻是不忍,再說,雪木作為公主副手,玄天的白銀守翼,跟隨她多年,如同親兄妹一般。就連與艾歐裏亞完婚的賀禮,也是雪木跟隨長公主一起送到鈞天的。亦兄亦友,如同親人一般的隨從下落不明,魔玲哪裏還有什麼心情吃飯。可是,理智又告訴她,桔芸的話是對的,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正在猶豫之際——
“雪木!”桔芸的叫聲把她從憂慮中喚醒,身邊的女官已經撲到旁人抬著經過的擔架上,哭了起來:“雪木,雪木你怎麼了?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我是芸兒啊,雪木!”
“怎麼……”看著滿臉是血,一動不動的副手,魔玲的眼睛也一下子模糊了:“怎麼,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