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突發的一幕,我本能的想去推開車門,可是由於衝擊力太大,車子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下就掉進了山崖下的樹林之中。
在朦朧之中,刺骨疼痛感讓我一直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我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潛意識在作祟。似乎感覺有什麼人我把駕了起來,然後把我背到背上,之後再飛快的走動。
巨大的顛簸的感覺讓我一直沒完全昏死過去,但是我隱隱聽到耳邊風聲呼呼作響。渾身就如散架了一般,終於等到那個人把我放下來之後,我身上的疼痛才緩解。突然那個人一扭頭,竟然又是那對像綠豆粒一樣的眼睛。
“啊”我驚恐的大喊,然後翻身坐了起來。我突然發現我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我身上的白色衣服,和鼻子裏傳來的陣陣消毒水的味道提醒了我,這裏應該是醫院。我怎麼會在這?那輛汽車怎麼樣了?誰帶這我……
“吵吵啥,吵吵啥”突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一陣粗暴的聲音阻止了我的想象。一個穿著護士服,滿臉寫著月經不調的中年婦女出現在我病房的門口。“叫啥呀,你沒事啦?啥時候醒的?”
我有點蒙圈,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在我不斷的追問之下,“月經不調”才極不耐煩的告訴我事情的經過。
原來他們也不知道我是從哪裏來的,是一個奇怪的人把我送進這遼寧省A市醫院。在簡單的吩咐之後,連住院手續都沒有辦好,那人匆匆給了錢就消失了。
“遼寧!!!”我不禁喊了出來。
“你吵吵啥?對,就是遼寧。”月經不調說道。
我不是穿越了吧?我心裏滿是疑惑,有心把我的經曆告訴她,可看她樣子估計我說了她也不會信。
無奈隻能在醫院的服務站找到電話立刻給爺爺打電話。將這邊的事情簡單的告訴爺爺,而爺爺給我的答複是:“什麼也別管,直接去你朱爺爺家。記住,千萬別跟陌生人說話!”
聽了爺爺的話,我也顧不上自己的狐疑。草草辦了出院手續,拿著退回的一點點住院費,急忙趕奔A市汽車站。
雖然住院費退得不多,但也足夠我吃一頓跟去朱家屯的路費了。我隨便找了個包子鋪,坐定之後。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想著關於我的奇怪事情。既然我身在遼寧,那麼難道我半夢半醒中被人帶到這是真的?這可太邪門了。
我不斷的思索,我把眼前包子和餛飩全部吃完,也沒有想出什麼頭緒。但是我感覺似乎坐在我斜後方的一個骨瘦嶙峋的人一直再看我。我一開始沒有注意到他,但是他實在是太瘦了。簡直就像是雞架子成精了。
我僅僅是餘光掃了他一眼,就忘不了了。奇怪的是,我在看他的時候,似乎發現他也在看我,而且神色閃爍。我突然想起爺爺的囑咐,別跟陌生人說話。起身付賬之後,我打車到了汽車站。
到達車站的時候已經是傍晚,A市不大,那個時候車站裏多是小型的公交。我好不容易在一陣買票和賣票的吵雜聲音之後,才找到去朱家屯的末班車。
那個時候這種小公交不上滿人是不離站的。我百無聊賴盯著司機牛光濯濯的禿頭靜靜的等著。突然從汽車的折疊門中,走上來一個人。我看到他一個激靈,這個人就是剛才我在包子鋪遇見的那個骨瘦嶙峋的家夥。
這次我可看清他的樣子,滿是褶皺麵色鐵青的臉上有兩個小眼睛,寬大的皮衣在身體之上直哐當。沒跟司機說話,他就輕飄飄的就坐到了前麵第二排的位置。似乎完全沒用重量。
我突然緊張起來,這個家夥是不是在跟著我呀。我心中一陣寒戰,然後打定主意,迅速站起身站起身,想要下車。
“幹啥呢?坐穩了,馬上發車了。”司機突然喊道,並且整個小公交已經隨著發動機的發動而漸漸開始微微抖動。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辦。“倒黴孩子,說你呢。往後邊坐。”司機一臉不耐煩的通過後視鏡教訓我道。我一看這車上的人差不多也滿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惺惺的回到後排,不自覺的往裏邊靠了靠。我突然想起,這樣的公交裏司機往往把扳手改錐的什麼的放在汽車的後排。然後手就從座子地下不斷亂翻,終於翻到一個扳手。我牢牢攥住,心想那個那個小子要是敢過來動手,我就跟他拚了。
伴著這汽車的顛婆搖晃和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的讓人頭疼的汽油味,一路之上我也沒幹別的,兩個眼睛就牢牢的盯著那個尖嘴猴腮、骨瘦嶙峋的家夥。
汽車不斷的停止和開啟,隨著天色漸漸變黑,車上的乘客也不斷減少。等到要到朱家屯的時候,車上就剩了我、司機還有那個奇怪的家夥了。
“師,師傅,還有多長時間到朱家屯呀。”我極度緊張的問道。
“馬上,還有半個小時。這車不進村啊。到了那個路口就停了。”司機從後視鏡的看了我一眼。
突然司機問道:“那個同誌,你去哪啊?是不是也是朱家屯呀。”那個家夥抬了抬頭,並沒有說話。
司機有點奇怪:“哎,我說,說你呢。是不是到朱家屯呀。”那個家夥依舊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