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那個黃皮子的吩咐來到了佳木斯,在火車站和我的老同學張婷婷分別,之後到了發達棺材鋪找到了陳達。我一開始在火車盤算著這黃皮子讓我來這個棺材鋪,也是為了讓我幫助這個陳達解決什麼鬼怪之類的事情。
但是到了這裏之後,陳達卻讓我拜他為師,給他幹活。因為我跟白毛的黃皮子那個契約,我無奈的答應了陳達的要求。在這個棺材鋪安頓了下來。
這個陳達,也沒有別的財產,吃住都在這個棺材鋪的。不過倒是也省事,我白天在店裏幫著陳達照顧買賣,晚上陳達讓我跟著他學習怎麼紮紙人紙馬。每次到了晚上紮紙人的時候,陳達總是對我雲山霧罩,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我一開始還好好聽著,但是過了一陣子之後,我發現這陳達說的話,越來越不著調。什麼三聖山大戰千年九頭蟲、達摩嶺力克飛天蜈蚣、哈爾濱夢境奪魂、佳木斯混戰獨眼黃風怪……
不知不覺,我已經在這個棺材鋪帶了兩個月。我對陳達的感覺也不錯,這個家夥雖然說話有點像個大炮幌子,但是人品不錯。到了這個兩個月還給我開了一會工資。吃的用的也都給我提供了。
按照現在的話說,除了五險一金,我享受到了不少福利。不過因為我是在太笨,陳達最後也不讓我紮紙人了,僅僅是讓我晚上做幾個花圈就好。其實我也巴不得這樣。
紙人紙馬這個東西在這個行業裏叫紙紮。在白事的時候也叫做紙人替身。有的紙紮用途就是替身,讓這些紙人替死者在陰間的地獄中受一些罪。也有的紙紮做成仆人摸樣,是為了在下邊伺候死者。但是無論什麼樣的紙人,做出來都是十分的怪異。而且永遠都是微笑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見這些東西就渾身的不舒服。半夜去廁所的時候,老是一不留神讓那幾個紙人給嚇住。陳達不讓我天天對著他們,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放。
我也樂得清閑。不過我以前不知道,這個棺材鋪,按陳達的說話叫做殯葬行業,盈利十分客觀。雖然一個月開張不多,但是每個月隻要開張,這個月的開銷基本上就出來了。我在發達棺材鋪之後,買賣也是一般。來了客人一般都是陳達應付,沒有我什麼事情。
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陳達除了經營著他的殯葬事業以外,還真的給人看風水,批八字,看陰宅。更讓我驚訝的是,還有許多然相信他,開口陳大師,閉口陳大仙。陳達還是對這些稱呼挺受用。
按陳達說的,他經營這種殯葬事業是副業,是給自己積陰德。自己這個大仙潛伏在佳木斯早晚還得去出世拯救世界。我心中好笑,但是對這個老板兼師父也沒有辦法。
過幾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我像往常一樣在店裏呆著。順便拿手機看看小說,正看得開心,陳達從後邊進來說道:“你說說你,這麼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努力。老是抱著手機看什麼看,我在你這個年紀時候,正在河北興隆的霧靈山……”
我一聽,要完,這陳達又要說自己的革命史。我還沒來的急攔著他,突然簾子一撩,進來一個男的。身材高大,虎須環眼,很是精神。一進門環視了一圈,看看陳達,又看看我。可能覺得陳達是老板,就向他問道:“紙人跟車馬有麼?”
我雖然幹的時間,但是也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人是個買主。兩個眼睛渙散無神,頭發很亂,胡子拉碴,一臉的晦氣,肯定是家裏有事。陳達立刻眯縫起了眼睛說道:“大兄弟,啥都要,紙人紙馬,牌樓住宅,電腦手機,汽車輪船。我們這都有,你看看這個。”
陳達一把將那個“菜單”遞給了他,“菜單”裏邊是我們這裏能做的樣式。那個人一邊調,陳達一邊跟他嘴裏套話。陳達這種老油條,跟顧客搞得挺熟了之後在殺熟是他慣用的手法。
據那個人他姓李,前天自己老父親因為心髒不好,突然就走了。因為事情突然,而且他就兄弟一個人,所以這兩天老李忙的要命。還得親自過來置辦白事用的東西。
陳達點了點頭,說道:“節哀順變,老人走了,怎麼也得讓老人風風光光的。”
老李點了點頭,在這個說話的功夫,他已經把所有樣式都看了一遍。但是都不太滿意,突然老李說道:“你們這個東西能定製麼?”
陳達一聽說道:“能是能,但是得加錢。”
“錢都是小事。我老爹,那啥,是個老紅軍。這輩子就膩歪這個資本主義花花綠綠的那一套。你看看你們這個都是什麼別墅、樓房什麼的,老人家生前就不喜歡。”老李說道。
陳達一聽,笑了笑說道:“大兄弟,不是給你吹,你隻要說話,坦克我都能你給請出來。”
“對對對,這個挺好。”
“坦克?”
“對,做不了?”
“能做。……嗷,我知道你是什麼風格了。我給你寫個單,你看看行不行。”陳達說完了拿出一個紙跟筆來,在紙上刷刷點點寫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