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相依,溪水環流,虎溝村就建在這樣一個難得的地方。良禽擇木而息,神仙建府靈山秀水,獵人背靠茫茫大山而居都是一個道理。虎溝村是一個獵人村落,有著幾十戶人口。一方山水養一方人,背靠著綿延看不到盡頭的截天山脈,隻會有取不盡的寶藏。
截天山脈的獵人大多稱自己為“山哈”,意思是大山的客人,這是對慷慨的大山的尊敬。至於傳說曾有真正的山哈一族坐落截天主峰,大家也都笑笑,沒人相信。截天山脈橫斷南北,山峰無數,層巒疊嶂。若把山峰比作駿馬,絕對是萬馬奔騰景象,而截天主峰更是一騎絕塵,那望不到頂的高度,霸道決絕,直欲破天!
虎溝村以前是不在此處的,村裏的獵戶也是少得可憐,這一切變化都是因為幾年前易先生一家的到來。山裏人重恩,易先生的救命之恩,易夫人也是醫道聖手,慢慢的移居原虎溝村的越來越多,搬新地址也就勢在必行了。
現在的虎溝村無疑是個好地方,也是獵戶多了才敢往山裏遷移。當時還有一件趣事,獵戶們建造住所多注重堅固密封性,易先生家卻建了一座漂亮的二層樓木頭院子。對於易先生的堅持眾獵戶也沒辦法,山風山霧過堂,寒濕之氣沒人經得住,所以獵戶們在山裏找到的好東西都先往易先生家送。
大山又起霧了,朦朦朧朧,隱隱約約。二樓的一扇雕花窗葉打開,窗前是一位眉目淡雅的女子,發如潑墨,柳眉瓊鼻,直望著遠處。身後一白衣男子走近,輕輕的環抱著她溫言細語。
“晴兒,懷孕了,就該多休息,怎麼又起來了。”有一點責怪意味,目光卻是溫柔的,手環抱處感受著新生命的律動。
“沒事的。”女子回眸一笑,臉頰調皮的蹭了幾下,選了個舒服的位置向後依著。“我覺得就是懷遠兒的時候太懶了,現在才會活潑過頭。我想著啊,我多走動走動,這個小家夥說不定會安靜一點,你看肚子裏這個小家夥就從來沒踢過我。”
“性子是天生的,你可別累著自己。”男子神情有些無奈,目光越來越柔和,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好似想起了什麼。“遠兒這孩子天性是好動了一些,今一大早就跟陳虎他們進山了,我看都快成山哈了。”
“難怪這孩子一大早就不見了,沒什麼問題吧?一點也不省心!”女子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似責怪,似擔心。
“就在外圍林子裏,沒什麼事的。你要是真帶在身邊,難免毛手毛腳的。”
“哼,早知道就生一個女兒。”女子這樣說著,眼裏卻掩不住的笑意。“承哥,你說肚子裏的寶寶是男是女?最好是個女兒,以後就讓遠兒帶著,嘻嘻。”
“嗯,男孩女孩我都喜歡,熊孩子帶拖油瓶麼,虧你想得出來。”似乎想到那樣的場景,男子眼中也有明顯的笑意。
視線遠處,溪流和山霧已融合分辨不清。聽著細細的流水聲,霧帶溪流,流水帶霧,時有山風吹拂,遠山層疊,唯截天主峰直欲破天,此景也算美不勝收。
“這樣一直待在一個地方,以前是很難想的。自從有了遠兒,就隻能絕了遊曆的念頭。還是老人看得遠啊,要不選個日子我們回去看看?還是算了,說不定老祖宗又無來由的給禁足了。”
“嗯”
無來由的自問自答,不時應和的溫柔回應,看著霧氣隨時間變幻著和懷裏抱著的人兒,也許就這樣,便能天長地久!
…
村子東邊有塊較大的空地,相對離房屋遠了些,於是就成了村子裏的“廣場”。平日裏是大夥錘煉身體的地方,打獵回來也是在廣場上分清楚。至於其他的時間,便是被一群“兔崽子”占用了。山裏的人話比較粗糙,一般會給小孩取個小狗兒之類的小名,這樣會覺得小孩會好養活一些。這些動物性名號就成了山裏人最真摯的祝福和期盼,此時廣場上的小崽子們正哼哼哈哈的擺開架勢學大人們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