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撕裂一樣的劇痛似成千上萬隻嗜血的螞蟻,猖狂地在身體各個經脈橫行著,啃咬著她的血肉。
頭,像是要爆炸開來一樣!劇烈的痛處不斷地膨脹,擠壓,似乎不把她摧殘破碎便誓不罷休。
蒼白的下唇被她的貝齒緊緊咬住,滲出一絲猩紅的血液,又將蒼白的唇染得格外妖豔。
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擦過那飽滿的唇瓣,波瀾不驚的墨眸凝視著那張皺成一團的小臉,狀似漫不經心地將沾了血絲的手指含進了嘴裏。
司母端來一碗薑茶,“小若還沒醒來麼?”
“還沒有。”司瑾堯搖搖頭,眼底瀲灩流轉,暗隱憂慮。
“可能是河水涼,有點感冒了。你別擔心。”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司母安慰道,“而且你燒都沒退,在這裏吹風可以嗎?趕快回去躺著吧。小若這兒有我呢。”
“我沒事。”司瑾堯牽強地回了她一抹笑,目光落在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前一秒她還好好地坐在他身旁,怎麼下一秒就暈倒了呢?
深沉的墨眸煙波流轉,轉出眼底的一片星星點點……
淩若以艱難地睜開眼,就看到司瑾堯妖冶的臉在微弱的燈光中翻出柔和的色澤,一雙夜般空靈的眸子閃動著奇異的光,正溫柔地看著她。
“你醒啦?”司母那張慈祥的臉靠了過來,“來,先把這碗薑茶趁熱喝了……”
“哦……”淩若以撐著身子正要坐起身,身邊的司瑾堯強有力的雙手已經把她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接過司母遞過來的薑茶,淩若以心不在焉地喝了幾口,又頓住。腦子渾渾噩噩的,似乎在想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眼神渙散而空洞。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簡單就出神了。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一隻燙熱的手突然撫上她光潔的額頭。淩若以如同觸電般轉過頭來,“司瑾堯,你還在發燒耶!你還在這裏幹嘛?趕快回去躺著啊……”
“他是擔心你……”見淩若以臉色變得陰沉暴躁,司母急忙打圓場。
“我又沒事擔心我幹嘛。”淩若以朝天翻了個白眼,真想把這家夥給痛扁一頓!每次就隻會給她惹麻煩。“趕快躺著去!”她命令似地對他說。
“是啊,小瑾你先回去躺著吧……”司母見狀之好轉頭勸自己的寶貝兒子。
司瑾堯沒說話,但圈在她腰上的手卻收得更緊了。他把頭虛軟地靠在了她肩上,劉海地垂,掩去了他的表情。
淩若以更無力了,隻得對司母說,“伯母,你先去把冰塊跟退燒藥拿來吧。”
“嗯。”司母點點頭,起身走出了帳篷。
待她身影消失在帳篷內,淩若以這才往旁邊挪了挪,為司瑾堯空出一個位置來,“看在你是為我發燒的份上,就讓你在我身邊躺著好了。”
司瑾堯聞言抬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空出來的位置。眼底一抹奇異的色澤悄然劃過。
扶著他在自己身邊躺好,淩若以為他蓋好了被子,自己也躺下了。沒想到她剛躺下,司瑾堯就像八爪魚一樣粘了上來。如同抱洋娃娃一樣抱著她。腦袋往她肩上輕輕一靠。空氣中便傳來他深沉安穩的呼吸聲。
睡著了?淩若以挑眉。自己都燒成這樣了,還跑來守著她?不過……她心裏還是有那麼點感動。這個家夥,其實也並沒有那麼惹人厭嘛。想著,雙手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腰,昏昏沉沉眯上了眼。
拿了冰塊回來的司母一進帳篷就看到了這幅畫麵,又悄悄退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可憐的司瑾堯都在帳篷裏躺著,淩若以則好得整天在外活潑亂跳,跟在司父身後學釣魚,從剛開始的釣不到,到現在一個小時就能釣到整整一個小籃子。空閑時就窩到帳篷裏麵給司瑾堯講講故事,喂個藥……額,感覺像在照顧小孩子。但好歹人家是為她發的高燒好不?她當然得噓寒問暖體貼入微地照顧他。
幾天後,這病怏怏的家夥終於活過來了。
“喲!這是你釣的魚麼?”隻見司瑾堯一隻手叼起一條魚,俊美的臉上洋溢著懷疑的淺笑,“沒想到你這麼沒耐性的人還能釣到這麼多魚……”
“晚上的魚沒你份了。”淩若以陰著臉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魚。拿起小水桶正要走,遠處便傳來了司母的聲音。
“小若,瑾,你們準備一下,我們要馬上進城一趟!”
“嗯?進城?”淩若以狐疑地皺起了眉頭。困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司瑾堯。他的目光清澈,臉色平靜。看起來,就好像他知道要進城幹什麼一樣……
不過她並沒問。隻是把水桶遞給管家,跟著司瑾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