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成肉票?(1 / 3)

光緒十四年十月初七,關外吉林老龍口山外。

莽莽雪域,間或露出黑色的山岩。不遠處的一條小河業已幹涸,河道上覆著波紋絲的白雪。一陣銅鈴伴著馬蹄聲由遠及近,偶爾傳來幾嗓子關外爺們特有的嚎叫。

“先打綠營兵,後上娘們炕;大刀來說話,馬槍唱的響…………”。一行四五十人放馬緩跑,領頭一名漢子穿著羊皮襖子,頭戴狗皮帽子,背後背著杆長槍。一邊在馬背上晃悠著馬鞭,一邊肆無忌憚的唱著。身後那些穿著差不多的漢子,也有幾人附和著唱。

“耗子!別唱啦,就你那破落嗓子聽著耳朵都長刺!”。中間一名漢子叫道。

“嘿,孫大炮,老子樂意唱,你管不著!別說是你,就是咱當家的也管不著。管天管地,還能管到咱拉屎放屁?”。頭前叫耗子的漢子混不在意的回頭說道,滿臉的不屑。

“行,我管不著你,你愛放屁就放吧!”

“哈……哈……哈……”一眾漢子聽後大笑不止。而耗子本人更是笑的暢快,想是經常這樣嬉鬧。孫大炮見氣不到耗子,隨即不再言語,轉而不停的拿眼睛苗著身側。左邊,一個五花大綁的青衣漢子,端坐馬上,雖滿臉淤青眼上纏著黑布。而在他身後另一騎,則趴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士子裝少年,五花大綁,青眼上纏著黑布,額頭為鈍器所傷,大片的血跡殷紅了黑布。靜靜的趴在馬背上不知死活。

“弟兄們,都快晌午了,轉過這個山頭就到寨門,都走快著些。這票買賣做的漂亮,別說人了,連匹馬都沒傷著。到地方了大當家的肯定給大家夥慶功,趕緊地。孫大炮,別讓後頭那小子睡了,天寒地凍的傷了肉票可不好交代。”。

一眾漢子轟然應諾,隨即加快馬速消失在山間。

要提起這老龍口山,也許在關內並不具名。但在關外百姓以及在關外跑生活的眼裏,那可是大大有名。為什麼?紅胡子雪裏紅的寨子就立在這老龍口。這關外的胡子,響馬,土匪,綹子,隨你怎麼叫,一種就是普通的胡子,嘯聚山林,時而搶劫,但起碼胡子遵著規矩來,求財不求命;還有一種叫糧戶的,守著一個大屯子,平日裏老老實實,一旦趕上災年,領頭的一聲招呼千百騎呼嘯而起;最後一種就是這紅胡子了,紅胡子所過之處奸淫擄掠無所不為,小點的村屯一旦被紅胡子襲過幾乎是片草不留。更可怕的是紅胡子不但殺官擄民,對行內的其他胡子經常黑吃黑。

所以,關內關外,無論老少男女,不分官匪都對這紅胡子又怕又恨。經常有其他胡子給官府通風報信,合起夥來剿滅這紅胡子。

但這雪裏紅可不是一般的紅胡子,那可是縱橫關外十餘年的積年老匪。手底下千來號人,步槍鳥統占了一多半,再加上來去如風,無論官匪都拿他沒辦法。

轉眼間一眾五十人馬已經可以望見山間的寨門,早有小嘍囉接下山來。

“喲,三爺,您老回來啦。”守寨門的小嘍囉趕忙招呼道。

“少廢話,趕緊通報一聲,大碗酒大塊肉伺候著。另外告訴一聲當家的,模子成了肉票,沒傷著弟兄。”耗子不耐煩地翻身下馬,作勢欲打那小嘍囉。(模子,東北匪話,意為早就被盯準的目標)

“得,三爺,那小的馬騮地,您慢著點上山。”小嘍囉一拱手,轉身向山上跑去。(馬騮地,東北土話,意為趕緊的)

時已過午,眾胡子早已又累又餓,遂吵吵鬧鬧上山而去。

……頭好疼啊。何平緩緩清醒了過來。

那幫混蛋,哪有人家結婚的時候灌自己那麼多酒的?不知道自己有輕度酒精過敏麼?想想就頭疼,洞房的時候一身紅疹子,估計能嚇小楠一跳。

自己這是在新房床上吧?不對,這麼硬,明顯是地上。小楠力氣小,搬不動自己很正常。

緩緩睜開了眼,入目是一個模糊的人影。

“小……你……”待看清了人,嚇了何平一跳,隻見一鼻青臉腫的紅臉漢子正殷切的看著自己。最怪異的是那漢子穿著一身青衣長袍,禿著前腦門,一跳黑粗的辮子圍在脖子上。辮子?我靠,開什麼玩笑,玩穿越啊?

“少爺,您醒了?”青衣漢子邊問邊扶何平起身。

“水……”何平感覺自己有點發燒,嗓子更是幹的難受。青衣漢子連忙從牆角端來一個缺了半角的瓷碗,服侍著何平喝了下去。邊喝,何平邊打量周遭環境。土牆,漏風的窗戶門,一盞油燈就放在身旁,地上有些幹草。

何平有點暈。拍戲?不像,自己也沒有哥們搞影視的,倒是有幾個搞遊戲開發的。再說,眼前的青衣漢子,周圍的擺設看不出什麼破綻。垂眼看了看自己,旗裝,辮子。伸手抬腳,明顯小了一號。

“今天幾號了?”何平盡力平複下心情問道。這套路熟,甭管怎麼樣,先問時間,此為穿越第一狗血法則。

“少爺,今兒都十月初九了,您可是昏過去兩天多了。那幫孫子下手真黑,我楞格裏四九城橫行多少年,頭一回兒被打這麼慘。”青衣漢子滿臉的不忿,“那幫孫子就仗著有槍,有能耐跟我楞格裏摔兩手試試!”

哦,自己和這位楞格裏是主仆關係,目前被人揍了。楞格裏,似乎是滿族名。一個滿人叫自己少爺,自己是旗人?先不想這個,搞清楚時間再說。

“哪一年啊?”

“啊?完了,完了,這可怎麼向大帥交代啊。少爺被大打傻了!這幫孫子,打哪不好,非打腦袋,那腦袋是隨便打的麼?”青衣漢子滿臉的不忿又加上了少許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