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會微笑著無所顧忌地拍著你的肩膀,遞上一瓶啤酒,然後跟你一起暢想著,讓你放鬆,他是朋友。
有些人,會繃著臉指責你,而後卻拿起你的成績單,看了又看,愛不釋手,那是父親。
有些人,總是嘮嘮叨叨,關心你的衣食住行,在你迫不及待地掛上電話後,感受到一縷溫情,那是母親。
還有人,在你每次加班,深夜回來後,接過你的衣衫,默默遞上一杯牛奶,滿眼掩飾不住的眷戀……
思緒在飄遠,就如同這飄舞著的雪花一般,緩緩的,隨著微風,落在你的衣衫,落入你的手心,融化,沁入你的心田。
“姐夫,你在想我姐姐麼?”成義不知何時悄悄坐在了旁邊。
何紹明有些尷尬,事實上,方才飄遠的思緒,隻是對過往的一份眷戀。猛然被打斷,墜入現實,寂籟的感恩夜,以及成義那張關心的臉,卻無時不在告訴他:珍惜眼前。“臭小子,趕快回去吧,小心感冒!”何紹明彈了彈成義有些烏青的禿頭,道。
成義有些委屈,或者說有些撒嬌,揉著額頭轉身跑了。看著遠去的背影,何紹明笑了笑,轉而又思念起遠隔萬裏的妻子。“雨桐,凝香,你們還好麼?”何紹明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今天為什麼這麼脆弱。也許,猛然融入一個陌生的環境,開始一個全新的人生,背負著新的責任,這一切都讓他很不適應;也許更多的是對明天的迷茫。對於雨桐與凝香,何紹明很矛盾。他不清楚,究竟對她們的感情是愛,還是獵奇。也許幾十年後,他依然不會忘記那個百多年後溫柔可人的小楠。
有人說,人的一生隻有一次真正的愛戀。也許吧,那麼,何紹明隻能把這段愛戀埋藏在心,直到永遠。想來,真的很慘,在本應是最幸福的一天與幸福擦肩。點燃香煙,轉而回味起一年來與兩位妻子的點點滴滴。雨桐那渾身的颯爽與柔美,看似矛盾卻有機地統一在一起;凝香的外強內軟;還有低眉順眼的小翠,算起來也是自己的妾室……
“先生,能給我一支香煙麼?”
一聲幼稚的童音打斷了何紹明的思緒。抬頭看去,不知何時身邊佇立著一個小女孩。矮矮的個子,不過四五歲年紀。有些不合時宜的秋裝,髒亂的頭發,戴著一頂大過其頭的破沿帽。女孩的臉如同花蝴蝶般,摸著一些煤灰。或許,這是一個流浪兒,可是年紀太小了。何紹明迅速地下了結論。
“先生,能給我一支香煙麼?”女孩兒再次出言懇求,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有些害怕。
“哦,好的,我可以給你一支香煙,不過你要先告訴我,為什麼?你想吸煙麼?”何紹明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先生,安不會吸煙,香煙是給媽媽的。”小女孩退後了一步,似乎有些害怕眼前的陌生人。
“你媽媽呢?”
“媽媽困了,安叫不起來媽媽。每次媽媽困的時候,隻要有香煙,媽媽就會精神一些。”
何紹明遞給小女孩一支香煙。女孩兒接了過去,然後看了看何紹明,似有些高興挑彎了眉毛,又似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何紹明,也許她從沒見過黃種人。鞠了一躬,女孩兒轉身跑了。
在並不是很遠的街角長椅邊,女孩兒停了下來。長椅上躺著一個衣著單薄的女人。何紹明跟了過去,小女孩似乎忘記了要火柴。
從長椅上的女人穿著打扮,到小女孩的模樣,何紹明判斷出,這是一個,隻需要幾十美分就會跟任何人上床的,不管對方是白人黑人,抑或年紀已經可以當她的祖父。
小女孩默不作聲,站在女人頭前,摩挲著香煙,似要用香煙的味道引起女人。隻是女人不為所動,也許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