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何紹明先是詫異,而後陡然雙目綻放出別樣的光彩。迎著何紹明如此恨不得擇人而噬的眼光,喬雨桐甚至覺著自個兒就是一隻小白羊,而對麵的丈夫絕對是一條大灰狼。想到這些,她不由得有了一些別樣的聯想,頓時顏麵有些發燒。
不過也是一刹那的功夫,她主意到這會兒還是在中南海辦公廳,不是在自個兒家裏頭,就算對麵的何紹明再怎麼起了心思,也不可能胡來。情啐了一口,喬雨桐麵色恢複了平靜,戲謔道:“爺,您這是什麼眼神兒啊?瞧得人滲得慌。”
何紹明二話不說,起身一把攬過自個兒老婆的腰肢,直接讓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沏茶倒水,好一通忙活。而後這才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道:“雨桐啊,快給為夫說說,這銀子……”
喬雨桐根本就不吃這一套,故意歎息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算了,我還是回央行老老實實呆著去吧。”
明顯,這位姐兒是衝著剛才何紹明的態度發脾氣呢。
成婚七年,也搭著何紹明忙了點兒,跟幾位嬌妻相處的時間始終不多。也正是如此,那感覺始終一如當初,尚且沒什麼七年之癢。換句話說,也就自然沒有什麼審美疲勞。可何紹明對自個兒仨老婆的小性子,卻掌握了全乎。否則就依著這三位的鬧騰勁頭,一個滿族千金小姐,一位全國數得上號的富家小姐,加上一個老爸是美國參議員的洋婆子,誰也不服誰,早就後院起火了。何紹明這些年來,旁的本事不見漲,這甜言蜜語的功夫絕對是爐火純青了。
“誒呀,雨桐。”說著話,何紹明拉了把椅子就坐在喬雨桐旁邊,拉過妻子嬌嫩的雙手,一邊婆娑著,一邊說道:“你不知道啊,這臨時政府剛剛草創,大家夥以前要麼都是當兵打仗的,要麼就是半路出家的,說到底就好比一個山大王。哪兒管理一個國家啊?法律我要過問,軍隊建設要過問,災區、民政、外交、行政建設沒有一樣不要過問的。我這不是心煩麼?這可不是針對你啊。”
對麵的姐兒雖然已為人母,不但歲月沒在臉上留下半點痕跡,那雙手也亦如七年前一般敏感。何紹明一雙糙手幾番婆娑,喬雨桐瞬間便軟了下來。沒好氣地嗔怒道:“就知道拿話哄人。”
何紹明傻笑不止。追問道:“雨桐,趕快說說,這銀子……”
喬雨桐深吸一口氣,正色道:“頭些日子行政院擴大會議,咱們央行不也參加了麼?知道政府現在處處缺錢,為了維持貨幣價值,又不能增發紙幣,我回去就下了條命令,讓所有公務員提出一些有建設性的意見。今兒把意見都收了上來,沒成想,還真發現一條有用的。”
“是什麼?”
喬雨桐賣了好大一個關子,直到何紹明打算用非常規手段整治她的時候,這才道:“咱們沒錢,可這不代表半個中國沒錢……現在關鍵問題是,怎麼把那些有錢人手裏頭的資金收上來。”
“吃大戶?攤派?不行,這不是走老路麼?”沒等喬雨桐說完,何紹明便迫不及待地反對起來。
喬雨桐愈發沒好氣地看著他,直到他閉嘴。“明搶自然不行,可咱們可以發行債券啊。”
“債券?”
“沒錯。西方各國,大多有發行國債之舉。他們可以,咱們為什麼就不可以?爺,我都琢磨好了,找幾個大商人帶頭認購。隻要有了先例,還怕那幫有錢人不認?”
何紹明狠狠一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真是個豬腦子。回到清末幾年,前世的那些東西越來越遠,與此同時自個兒也越來越融入這個時代。包括一些思想的掣肘,也越來越像這個時代的人。債券,自個兒怎麼就沒想起來這條呢?
懊惱過後,何紹明陡然起身衝著門口大喊道:“小李,立刻去把商業部王部長叫來,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