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也是妖精,到時不也會氣息淩亂嗎?”紫衣女子道。
“我們是不飲生人鮮血不吃生人白肉不吸生人陽氣的得道妖精,跟軒轅朝闃那種胡作非為視生命如草芥的凶妖不是同道,所以到時我們的法力不僅不會減弱,反而會提升。”鳳仙姐解釋道。
“還是避免不了一場硬戰。”曇一羨緩緩道,內心更是翻湧。絕不可以失敗!隻因為他——
停!曇一羨強力阻止自己想那個人。現在重要的是鳳仙姐!隱隱感覺再也見不到鳳仙姐了……
鳳仙姐照顧了大家好幾百年,出什麼事都是鳳仙姐擔著,也都是鳳仙姐出麵解決。鳳仙姐在她們心目中,是大姐般存在,這個位置
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望仙樓雖是風塵之地,但是又有誰真正出賣過自己的身體?以眾人的妖術,足以讓凡人做上一個特香特久的春夢。
二百年前妖界大亂,大家唯恐避之不及,最終躲到凡間。若不是鳳仙姐給大家指明求生之道,讓她們隱藏自己的身份,與凡人友好相處,不然現在的花花草草,也就是她們,早就成為禍亂人界濫殺無辜的凶妖了!又哪能像現在無憂無慮地生活著?
“以軒轅朝闃萬年的法力,即便有所下降,能差到哪裏去?我們勝算還是幾近於零。鳳仙姐,不要安慰我們。我們希望的是同生死,共患難,而不是犧牲一人性命而為對方爭取更多苟延殘喘的時間。我們不要任何人犧牲……”我更不要就這麼死去……並不是曇一羨貪生怕死,而是心願未了,若是鳳仙姐犧牲了,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跟著去。隻是,在沒見到他之前,她怎能夠死?
四大名魁不是笨蛋,自然聽得出在他們心目中地位僅次於鳳仙姐的羨羨所表達的意思,又是忍不住落下眼淚。
“鳳仙姐……”
“大家別哭。”鳳仙姐柔聲道。
雖然鳳仙姐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到了,也漸漸止住了哭聲,但還是忍不住微微啜泣。
鳳仙姐溫和地看著眾人:“你們都知道,軒轅朝闃的法力今非昔比,將你們送走也非壞事。今晚我安排了對聯大賽和做詩大賽,能夠娶你們的不是富家子弟就是飽讀詩書的文學之士。同是翩翩君子,若是不喜歡,就從此退隱,專心修煉,望早日得道成仙。”
聞言,眾人盡是感激之色,說不盡的感動。
四大名魁正值花季,向往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應該向往的愛情,向往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修成一段傾世良緣,生死與君共。
相比於四大名魁,曇一羨卻淡然許多。她一直在等那個人的出現,她等了足足兩百多年!她不願就此放棄。不管蛇妖會不會出現,她都會一直等下去。不知道他兩百年前為什麼不辭而別,是自己妖精的身份配不上他,他不屑一顧隻是在玩弄自己嗎?她並不怕軒轅朝闃將自己占為己有,而是害怕等待的那個他永遠丟下她。當年的誓言,就這樣隨風而去了嗎?她不信……
“你呢?”曇一羨俏眉緊蹙。
剛才鳳仙姐說的都是我們的,為我們如此精打細算,那鳳仙姐自己呢?為什麼鳳仙姐從來都不為自己考慮?
“我啊……”鳳仙姐轉頭看向遼闊的萬裏晴空,風隨意,雲自流,一片說不盡的風輕雲淡。
“我都活了一千多年了,也倦了……”
緩緩吐出幾個字,將不舍與哀傷藏於倒流回眼睛的淚中,不看她們。
“鳳仙姐!”
“鳳仙姐……”
哭聲又成一片。
外麵屋簷上,季殘天與季月涯聽得都不是滋味兒。如此情深意重的妖精,卻要麵臨如此殘酷的離別,這個離別,可是一輩子的!
季月涯恍然看到季殘天的手上多出來一大灘水:“哥,你的手怎麼了?”
沉浸在深深悲痛中的季殘天經季月涯這麼一提醒,回到了現實中,這才發現自己手上全是水,手腕上由渾玉真金煉造而成的鈴鐺適時地發出輕微的響聲。
“魔鈴,你……該不會在哭吧?”季殘天望著被迫變成原形係在自己手腕上的東方魔鈴。
鈴鐺又發出了一陣清悅的聲音:“人家真的很感動嘛,她們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