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不一樣。”吳詩芮頓了頓,道,“他不願意忍氣吞聲,而更願意迎頭撞上去,盡管頭破血流。他為什麼要為了我們幾個樹敵,並不是因為他有能應付對方的絕高理智和智慧,不是因為他後台大背景深有恃無恐,而是因為如果他今天不站出來指著趙維鑫頭頂罵那番話當頭棒喝,那麼沒有他的時候,下次躺在肥胖的趙維鑫和那個道貌岸然梁處長身子下麵的,會不會是小鍾,鍾雪,會不會是丫頭?會不會是我?
吳詩芮看向蘇燦的背影,“和他相處同一個大院這麼多年,無論他麵對虛偽還是冷漠,世故還是陰險,我知道他隻有一個信條,對他所看不過眼的事物和現實,如果不能讓它們在他麵前彎曲避讓,那麼就讓它們在他麵前折斷。他真正所憑借的不是實力和絕佳的理智與冷靜,而是那種他骨子裏所生出的無所畏懼。所以重要的不是今天遇到了什麼樣的人,而是碰上了什麼樣的事這就是我一直以來認識的蘇小燦。”
蔣莉莉用力抿了抿嘴,直到將內心某種力量宣泄完畢後變得生疼,才道,“我以前也遇到過今天類似的事情,但我沒有你們這麼幸運,因為我不是這樣麵對殘酷現實無所畏懼的人,在我的身邊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
***************蘇燦借上車之餘去了廁所。
洗手的時候魏遠湖也跟了進來。卻沒有上廁所,而是用蘇燦旁邊的洗手池洗手。
水聲嘩嘩的響。
從魏遠湖來的那一刻,他和林珞然看似相互之間鬥嘴笑鬧,但蘇燦能看出來,兩人似乎都在兜圈子,似乎都避開了魏遠湖今天的目的,他來機場的目的。
背靠著洗手池,魏遠湖從口袋掏出煙來,遞了一根給蘇燦,蘇燦接過,魏遠湖掏出火機示意,蘇燦擺擺手,隻是把玩煙杆,他也就淡淡一笑,然後點燃,任由得煙霧絲絲透入肺裏,尼古丁帶來刺激的感覺。
“其實我很欣賞你。”魏遠湖徐徐吐出煙霧,歪著頭看蘇燦,道,“無論從什麼方麵,從商業來說,你似乎做得很好,據我所知,就我身邊很多人所用的聊天工具,都是出產自你的公司另外你的交友還很廣泛,你們雜誌的新封麵人物,是叫宋真?聽朋友說起過,家裏好像很有錢,但這個女孩很好,從來都不會拍尺度過大的照片,對人也不錯,沒那麼多彎彎腸子門道。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還和王威威林縐舞之間關係那麼好,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多謝誇獎。但是我不喜歡繞來繞去特別是對我朋友的朋友。”蘇燦對魏遠湖笑,“你想說什麼,單純的聊天?”
魏遠湖笑道,“我姑姑和林珞然的三姨是黨校同學,以前也就這點交集,如果還要說一點我十二三歲左右,就住在朝陽門立交橋附近,和林珞然家的外交部大院隔得近,後頭就見得少了,一兩年的時間,很多人事都變了。後來也就是偶爾春節的時候,各家之間會互相的串一串。林珞然是6元安爺爺的孫女,這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去年我去6家拜年,林珞然的父親,以及6爺爺對我印象都還不錯。”
尾音清淺,但卻很有自信的樣子。
蘇燦差不多已經猜到了,6元安是在任的政治局委員,十六駕馬車之一,這也不難解釋林珞然母親6家英的強勢,以至於林國舟這樣的身份,在6家都比較邊緣。隻是大概6家信奉子侄輩兒孫自有兒孫福,對林珞然的管束並不多,也沒有家族強勢的必須要誰去做什麼,從事什麼,壟斷什麼,擔負起什麼。但是據蘇燦了解,現在6家姓6的,很多方麵和領域的展都很不錯。
“那又如何。”蘇燦抬起頭問。
魏遠湖一方麵欣賞自己,一方麵把自己當做是敵人一樣打擊。這在之前已經是被王威威有所預兆過的,王威威透露去年零二年的時候,林國舟就公開表示過年輕人裏麵最看得起魏遠湖,當時還有一句評語來著,總之是說他有逸群之才,機敏思辨,同樣又磊落陽光。
這番話公然表態,王威威就說當時京城許多自認為夠資格追求林家小妹的人受了打擊,諸多關係輾轉對林國舟表示不滿,其中最經典的是出自一個大媽之口,說林國舟“就這眼瞎口瞎的,還搞外交?”
蘇燦知道魏遠湖來者不善,譬如之前他還在自己麵前曝和林珞然小時候的**生的事。甚至還和林珞然開玩笑鬧騰,以顯示兩人之間和睦融洽的關係。
王威威也評價魏遠湖有心機有魄力,而且識大體能隱忍。這個世界不怕愣頭青,怕的是他這種最懂得水磨工夫的人。
蘇燦是以不慍不怒,平靜反問。
魏遠湖眼睛眯了眯,這才又繼續道,“當然,不光是去年,今年的春節,二月份你在凰城的時候,我也是在她家裏過的年。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這是越加步步緊逼了。
盡管蘇燦和林珞然之間沒有什麼逾越的關係,也絲毫沒有這方麵無聊到跟他爭強鬥狠的意思,但他隻有一個態度:老子活這麼大,第一次遇到當麵這麼得瑟的人,不狠狠打擊實在不足以泄民憤啊。
蘇燦笑了笑,道,“那你應該知道,春節過後的後半個寒假,她都在凰城,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