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就這麼到來(1 / 3)

男人之間的離別,往往可能就是拍拍肩膀的一句話而已。

成功這個詞語,應該怎麼樣來定義。至少從小到大,薛易陽都沒有仔細想過。

以前玩著ps2的時候幻想著以後家裏能擺下一台xBox能隨時玩實況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中學時覺得能升到高中就是運氣群。高中時覺得能考入一所二本大學就是光輝前途。上了大學開始認為一個月能拿到一千五左右的工資每月能抽幾包珍品白沙這就是舒坦和幸福。

再往後的規劃幾乎很少,總不可能追求更虛無縹緲的東西,他遠在夏海的父母說過,兩種路線,大學畢業他要是回夏海,托關係也能找個公務員或者企事業單位工作,家裏這幾十年的積蓄也能在小城市買一套房子,隨後他再娶個老婆,安安穩穩過曰子。

另外就是大學畢業他若是在外麵闖,留在長沙還是工作姓質決定的位置,家裏的錢再加上自己工作積累一些,也能付個付。

不去想一夜暴富這種神話,改革開放三十年該暴富的人現在都成了富二三代的老爹,鐵金字塔的結構,拍死他自己都難以撼動。也不去想諾丁山的美夢,開奧迪寶馬奔馳瑪莎拉蒂的女孩興許也能溫順可人知書達理,但人家的生命光芒耀眼不太能會為你停留。再者明知道即便生這種事也不符合近乎嚴苛現實的定律,弱小的他恐怕都無法對抗周圍環境會把他擠死榨幹的壓力,也不好意思去禍害人家不是。

追求腳踏實地的路徑,總比不切實際的去捕捉幻影要好得多。

薛易陽以為他們這一代人就是這樣,包括劉睿,包括蘇燦,他們永遠都隻是要為自己的生活去勤奮奔波,為一套房子養個老婆孩子努力奮鬥的一輩人。沒有先天富有的家庭,和人家年紀輕輕就身價百萬千萬不同,他們的第一桶金可能要用十幾二十年奮鬥的青春去換取。

人生永遠都行走在路上,可能奔波至死。

這是一個命運的怪圈,像是恒星引力作用於它周圍的行星,構成一個熵值相對穩定的恒星係係統,不是人力可以輕易撼動。

薛易陽這輩子崇拜過很多人,曆史的或者近現代的,也羨慕過一些人,娛樂財經雜誌上記錄的被社會聚焦的成功者,金融教材列舉一些動輒在經濟金融領域並購收購反收購激蕩風雲留下曆史,夢想迸的人們。

偶爾也會因為一些人物的傳記而激動,但這種激動就像是毒癮一樣,如同自己設想明天會中五千萬生活會是什麼樣子,也設想自己成為那樣的人過後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思考是腦袋決定命運,還是屁股決定腦袋的問題?

但最後想完這些還是回歸明天太陽照常升起,早上依舊是火腿腸泡麵的現實。

於是還是隻能跳下上鋪去有無數條翻出木刺傷痕的彰顯其斑駁的桌子上拿焉仄仄的半包軟白沙抽。在他麵前的依舊是英語四級,計算機二級,專業課論題。偶爾也會想自己的未來,想得徹夜難眠。

而在之前,他看到高中時就曾在電視裏看到的青澀主播剛剛用帶吳儂調的軟語在茶座說話,她的身體活潑而帶著誘人氣息,如此真實。還有他隱約認識的人,他認識他們是在那些行到全國各大書報亭的報刊之上,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在做什麼行業,或者是哪本雜誌上接受的采訪,但是他知道,他們就在那裏,就如同他們剛才就在自己旁邊,說得是他幾乎插不進口的話題一樣。

所以他覺得和蘇燦之間,隔著一道很深的鴻溝,他們都回不到最初了。

曾一起追風的少年,都被卷進這個大時代的風暴之中了。

薛易陽在上海呆了三天時間,臨走的那天蘇燦去送,他在候機廳,對這三天來所見所聞百感交集的道,“你就不送了吧,還那麼忙的,總讓唐嫵在公司,人家一女孩子,你不去公司也不好”

“沒關係她能處理,大事情還是其他人在做”蘇燦笑了笑。

薛易陽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背著包準備走,說,“行了,我進去了。”

蘇燦從休息座站起來,送他到檢票口,薛易陽終於道,“以前我以為,我們是一起的”

蘇燦站定,道,“現在也一樣,以後也會一起。”

“不一樣了。”薛易陽搖搖頭,他背著行囊,光線透過候機大廳頭頂玻璃,打在他肩膀上,背上,“最近我常常想起以前。在夏海,市一中已經算很牛比了吧,但夏海市始終有那麼多人,每年升考的都不計其數,能進入市一中的,已經是極少數的人,而像我們這些極少數的人,還是得去踏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那時看著很多沒考上沮喪甚至抱頭痛哭的人,我覺得自己很幸運。現在上了大學,這就是個圍城,很多人覺得一個二本學校的大學生已經很了不起,但是要誰知道我讀了個大學出來,以後能找到一個一千二百塊錢月薪的工作就很滿足,不知道這是不是說起都很有些悲哀的事情。”m.X52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