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簡單的把人殺死，而成了殺戮，每每都將人大卸八塊，屍骨無存。
十二不敢將這些事告訴沐青，十二也怕。
他知道沐青心底最珍愛的就是青衣，一旦青衣和沐青的感情衝破了關卡，到達了某個臨界點。十二不知道沐青是不是會拋棄一切，拋下他們，隻選青衣一個人。
裸然沐青聽說青衣出事，神情大變，淚盈滿眶，幾乎就要哭出聲來。
十二不記得她曾經為他們之中任何人露出這樣的表情，除了青衣。
十二抬手，摸了摸沐青的頭發：“他在城西的牢房裏。”
十二話音未落，沐青已經奪路而去。十二在後麵靜靜看著沐青，雨水順著他的眼角顆顆滑落，像極了在落淚。
沐青幾乎沒費什麼工夫就進了地牢，她塞給了看守一錠十兩的足銀。
乍一見青衣，沐青心裏仿佛被人紮了一刀，她幾乎認不出那是青衣。
青衣蜷縮著身體，倒在牢房一堆幹草叢上，他蓬頭垢麵，全身黑灰，幾乎看不清臉，隻有下巴下麵一截脖子，還是白的，還隱隱看得出起伏，沐青才能確定他不是死了。
“青衣，青衣……”
沐青把手使勁探進了牢門的間隙，她不住呼喚著青衣的名字。
青衣顫了一下，緩緩抬頭，他眼神迷茫，瞳孔失焦，費了好大勁才認出沐青。
“是你，你回來了？”青衣說著，衝沐青嫣然一笑，上挑的鳳目浮上了一層氤氳的水汽：“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你可真叫人擔心。”
青衣說著，咳嗽了一聲，稍稍擰了擰眉。沐青趕忙把手伸進牢門的縫隙裏試圖觸碰他：“青衣，你怎麼了？你好點沒有？來，我帶你回家！”
沐青邊說，眼裏湧滿了淚。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隻是莫明的傷心，傷心欲絕。
她見不得青衣這個樣，仿佛萬念俱灰，對一切都喪失了期盼，隻是眼神灰蒙蒙地，衝著她無意識地笑：“好，回家。沐青，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那個地方，它讓我想起翠紅院。沐青，我並不是在說你不好。我懂的，我都懂。從我被賣進翠紅院，我就知道，有些東西，我這一生，終究不會得到，沐青，你能讓我在這裏住些日子，靜一靜嗎？”
青衣話音剛落，沐青已經從牢頭手裏接過了鑰匙，她衝進牢房，一把把蜷在草堆裏的青衣緊緊抱住：“家裏不好？好，那換個地方，不住在那裏了。青衣，青衣，你別嚇我。”
青衣卻隻笑著，用手擦了擦沐青的淚：“是我不好，我腦子不清楚，胡說了一些混話，走，咱們回家吧。”
沐青扶起了青衣，她明知道青衣心裏所想，卻不敢吱聲，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青衣。
青衣內心所想，她如何不知？可這樣，就意味著要放棄十二和龍贏天。
她不行，她做不到。
兩人相攜而行，快到巷子口的時候，卻偏偏碰到一個鄰居在打罵家裏一個小妾。
“你也不照照鏡子！你是什麼東西！窯子裏出來的，也妄想得到老爺的專寵，我打死你個不長臉的！打死你！打死你！狐狸精，打死你！”
沐青和青衣都呆住了，青衣的臉色都變了，雙拳緊握，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