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掛曆上的“11月28日”，被描了一個醒目的紅圈圈。小婉站在掛曆前，眼睛盯著這個日子，雙手合十頂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盤算。還有3天，康康就過生日了。遵照安傑的叮囑，自從蘇仕禾死後，自己一直沒給他打過電話，甚至也沒上Q和他說過話，他那麼乖、善良，肯定會惦記姐姐的，小婉嘴角浮上一絲笑意，心想，等他生日那天，無論如何得給他打個電話，再把生活費打給他。這事要不要跟安傑商量？他應該會同意吧。小婉扒開窗簾，看了一眼窗外，看看安傑有沒有回來。這些天，安傑說他提職了，要出差幾天。小婉就悶在家裏，看看電視，練練瑜伽，上網掛了Q也是隱身。小婉看到櫻子在網上留言：“小婉，你出什麼事了？警察在找你。”本來小婉還想和櫻子說點什麼，看到這一句後，再也不敢說話，甚至再也沒登錄QQ。閑著沒事，小婉就在網上看看電影，逛逛論壇，讀一讀別人的文章，尤其是女人情感方麵的。這段時間，和安傑相處下來，小婉覺得安傑雖然愛自己，但又飄忽不定。他會一直停留在我身邊嗎？小婉一想起來，就有幾分焦慮，如若離開安傑，自己的生活真不知該如何繼續。正想著，門鈴響了，小婉趴到貓眼一看，安傑回來了。安傑拖著一個小小行李箱，進了家門，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小婉興高采烈地勾住他的脖子撒著嬌問：“去外地有沒有想我哦？”安傑沒多大興致，撇開她的手說：“我有點累，先洗洗。”“一點都不懂恩愛的。”小婉努著嘴巴，去臥室給安傑拿換洗衣服。安傑洗完澡出來，隻穿了條內褲，光著身子坐在沙發上。好些天沒在一起，小婉看到安傑心裏就若一池春水般蕩漾，她挨過去抱住安傑的頭。濕漉漉的頭發淩亂而清香。小婉閉著眼睛沉醉地嗅著。安傑卻輕輕推開她，點上一支煙。他有點鬧心，開始收到一封“黑俠”的郵件，裏麵寫道：“P可能會去找女子的弟弟。女子定期給弟弟寄錢，姐弟情深。”看完這封郵件，安傑就急急地趕回來了。“怎麼了？工作不順心？”小婉很關切地問。安傑不答話，狠命地吸著煙，然後吐出一團團煙霧。就隔著那麼朦朦煙霧，安傑眼神犀利地盯著小婉。“到底怎麼了？”小婉忐忑起來。“小婉，你還瞞了我什麼？”安傑冷冷地問。“瞞？沒瞞你什麼啊。我這不是很乖的麼？天天待在家。”安傑摁滅了煙頭，淡淡地問：“你在老家還有個弟弟吧。”小婉心裏一顫，立即反應過來：“嗯。”“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覺得他和這事沒什麼關係吧。”“是嗎？我早就說過，你必須把一切告訴我。這樣，我才能在做計劃時，想到所有的問題。你這不是害人麼。”安傑麵露慍色。小婉回想起傷心往事，眼淚開始往下掉，說：“傑仔，你別不高興。我告訴你，什麼都告訴你。”“說吧。”“我12歲那年，父親車禍去世。過一年，母親帶著我和弟弟改嫁另一個男人。但這男人很壞，不但對我和弟弟不好，還經常偷偷摸我。”小婉抹著眼淚，身子開始顫抖：“我告訴了媽媽，可媽媽光唉聲歎氣，什麼也沒說。那時，媽媽和那男人又生了個兒子。到了交學費的時候，那男人故意不給錢，想著法子打罵我和弟弟。我那時膽小，為了哄他開心啊，他有時摸我，我也就不做聲了。這樣，男人才拿出錢來，供我和弟弟上學。可那男人膽子越來越大，15歲那年，我初中畢業的那個夏天。有一天晚上，媽媽去走親戚了。那男人把我弟弟關在臥室，在客廳把我強暴了。等媽媽回來，我告訴她，求她報警啊。可媽媽說，怎麼報呢，別報了吧。然後，她拿出一個存折給我。存折上就兩萬多塊錢，媽媽說是爸爸死時留下的一部分錢，她又偷偷往上攢下一些，原本想拿著供我念大學的。媽媽說，但現在看樣子，你和弟弟在這邊過不下去了，讓我帶著弟弟回爸爸那邊的老家。我連夜和弟弟就跑了。到現在，我還記得媽媽送我上車時，她說的一句話，小婉，別怨娘，等娘把這個仔養大，娘就給你討債。到了爸爸這邊，幸虧房子由親戚管著還在。但爺爺奶奶都不在了，我和弟弟沒個依靠。弟弟剛上初中，我上高中。一邊靠著一些親戚的幫襯，一邊靠著那兩萬塊錢。我和弟弟熬過了三年。弟弟學習成績很好，等他初中畢業時，我高中畢業就出來打工了。那時，我還蠻想念大學的，就想著北京這個地方大學多啊，來這上班，說不定還能邊考個大學什麼的。跟你說實話，我去天上人間，就是想攢錢快一點，多一點，供我弟弟念書。攢夠了，我也還想念書……”小婉眼淚汪汪地講著。安傑遞給她一麵紙巾，說：“這麼說，你當初同意我的計劃，並不特想報警，就是想留下那筆錢給弟弟上學用。”“嗯。有了那筆錢，我弟上大學就不用愁，也不用吃苦了。”小婉帶著淚花笑起來，說：“我弟很懂事的，他學習成績很好。我不能耽誤他啊。”“好了，別傷心了，我錯怪你了。”安傑輕輕抱住小婉，靠在沙發上良久沉默，然後突然感慨似地說了一句：“小婉，你心地這麼好，讓我如何對你才好啊？”小婉知道安傑不生氣了，喃喃道：“真心待我。不許嫌棄人家，到時丟下我不管。”安傑鄭重地捧住小婉的臉，說：“不會的。安傑不會丟下小婉。”小婉掉下眼淚，卻笑顏明媚地說：“傑仔，抱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