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啟江還是猶豫了許久,打不定主意究竟該不該去會那女郎。聽說城市裏有些專做人肉生意的女子常常瞅準老男人的錢袋,因為老男人的錢好混。加之自己老婆兒子媳婦孫子全在一起住著,萬一弄出個啥動靜這張老臉往哪兒擱?繼而又一想,看那女郎不像是那種壞女人。據啟江所知,一般能住在樓房頂層的業主基本上都很富有,很難想象一個開著名車住在頂層的女人會做那種交易。也許這個女郎真的遇到了什麼解不開的難題……
正打不定主意時啟江收到了一條信息,打開一看,是那個女郎發過來的:叔,我這陣子沒事,您上來坐坐。
啟江編了個理由出了屋子,為了保險起見,他乘電梯先下到一樓,然後從一樓乘電梯上到三十三摟,摁響門鈴,女郎開門,把啟江讓進屋子,啟江坐進沙發,感覺屋內的奢華壓迫得他透不過氣。那女郎給啟江衝了一杯咖啡,然後在沙發對麵的圓凳上坐下,雙腿並在一起,麵對一個長輩,談了她的遭遇。
三年前,女郎在都市一所名牌大學畢業,在大學念書時結識的男友去了國外。男友臨走時撂下話,除非她也能夠出國深造,否則他們之間的關係自然中斷。女郎感覺受了羞辱,下決心不出國誓不罷休,可是四年學業最少也得二十萬美金,女郎的爸爸媽媽都是農民,還有一個弟弟在北京念書,從那裏籌集這筆資金?無奈中以身相許,做了煤老板的情婦,煤老板答應三年後給她一筆錢,送她去國外深造……現今三年時間已過,煤老板卻一拖再拖。
啟江嘴張著,胸悶氣短,臉紫脹,說不上的震撼。一個念頭一閃,馬上把他牢牢攫住:假如對麵這個姑娘是我的親生女兒,我該咋辦?他不知道該問姑娘些什麼,有點茫然。一口氣喝完一杯咖啡,對姑娘說:再來一杯。
姑娘款款站起身,又為啟江衝了一杯咖啡。啟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才問:這件事你爸爸媽媽知道不?
我沒有告訴他們。姑娘的目光有些黯淡,她說她不想讓爸爸媽媽為她操心,同時也是為了自己不被家人誤會,所以一直瞞著家人,爸爸媽媽和弟弟隻知道她在一家外企上班,收入不菲。
啟江還想問姑娘怎樣跟那個煤老板認識?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可能牽扯到人家的隱私,既然姑娘不願意告訴你,你就不必再問。雙方稍許沉默,啟江突然問道:需要我為你做點什麼?
我想跟煤老板攤牌,想讓您做一回我的“爸爸”,增加跟煤老板談判時的籌碼。當然,我也不會白讓您幫忙,我將會給您一筆報酬……看來姑娘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說這些話時神態平穩,一點也沒有激戰前夜的那種緊張情緒。
傷害的不全是自尊,有一種被人誤解的傷悲。啟江耳朵後邊的青筋直冒,如果在其他場合,他直想摔門而去。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不能,姑娘的命運太令他揪心!啟江有點悲哀地說:姑娘,你以為金錢能買來一切?我可以幫你,但絕不會要你的報酬!
姑娘可能也感覺到她的失言,有點著急地解釋到:我不是那個意思,從您的外貌我猜想您一定直爽,我看準的人一定不會出錯,您一定會幫我逃出苦海。叔吔,您就幫侄女這一次吧,我會一輩子記住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