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山公園雖然就在故宮的後身,也算是一處繁華之地。可這大山上畢竟吊死過一位皇帝,又是這樣的大雨夜,所以現在這個鍾點,山腳之上的位置已經沒有一個工作人員了。
張小兵並沒有選擇走青石板鋪成的大路,走那條盤山路一直到山頂的話,要花去太多的時間。現在的時間就是生命,他不忍心繼續讓陳嫣多收罪了。於是張小兵選擇了直接攀爬小樹,從近路上山。在樹林中穿行雖然很危險,不過在敵人暗中埋伏的情況下,卻變得安全了。
同樣險惡的地理環境對攻防雙方都是同樣的公平,雖然躲閃爬山比較艱難,暗中開黑槍也一樣不容易。
張小兵的雨傘是特製的,傘骨由純鋼製成,傘麵其實也是一成特殊加工做成的,可折疊的不鏽鋼薄板。能最大限度的幫他抵禦普通手槍子彈的攻擊。
他的體力下降的並不多,不多時就已經爬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今晚的天空越來越陰沉了,雨點打在樹枝上將長出不久的嫩葉都打掉了。雖然還沒有打雷,可黑幕一樣的天空不時劃過一條閃電,瞬間把山路照亮,隨後又恢複成一團黑暗。
在一棵兩人合抱才能抱住的歪脖子大樹上,蹲著兩個人,其中一人還端著小口徑的阻擊步槍。
“漢森,怎麼樣了?還能看見目標麼?”另一個手中拿著微衝的金發歐洲人大聲喊道。
兩人雖然背靠著背跨坐在樹枝上,可是風雨實在太大了,不這樣大聲說話,根本沒有辦法交流。
漢森是個長者絡腮胡子的中年人,他打了一個寒顫,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恐懼。
“漢森,怎麼了?快回話啊,你那邊情況如何了?”金發又大喊道。
漢森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穿了過來:“剛才一個閃電過後,目標突然在我的瞄準鏡中消失了,我現在正在重新尋找目標。”
金發大聲埋怨:“這樣的天氣雖然不適合阻擊,隻是讓你監視住目標你都做不到,真是個白癡。”
漢森又急又氣,他雖然不甘心被金發埋怨,心裏麵還真的有點沮喪。剛才明明還看到張小兵打著雨傘晃晃悠悠的在一棵小樹下停留,怎麼一眨眼就連人帶傘都不見了呢。
他緩慢的挪動著步槍,眼睛一點都不敢眨,他可不想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亨德,你也幫我看看,沒準用肉眼能發現什麼也說不定。”漢森大聲對身後的金發喊道。
遲遲沒有回應,這回輪到金發沉默了。
“亨德,你個小家夥,別學我好不好。”漢森也嘮叨起來:“你就不學學我好的地方,壞毛病倒是一學就會。”
身下的樹枝突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掉在了樹下的聲音。漢森有點緊張了,不過眼睛還是沒有離開夜視瞄準鏡。他也沒心思觀察鏡中的情況的,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身後的聲響。
“亨德別開玩笑了,趕緊開口說話啊。”漢森忍不住又大叫了一聲。
大胡子已經做好了決定,金發要是依然沒有回應的話,他就轉頭看看情況。
就在他的眼睛要離開瞄準鏡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個好的阻擊手是不應該三心二意的。”
這個聲音不是金發的,漢森已經感覺到了不對,這就要抬起頭來。不過腦袋一沉,一個大手死死的按住了他的後腦勺。隨後頭部被大手狠狠的向下一推,眼睛猛的撞在了瞄準鏡上。
黑咕隆咚的夜晚,他竟然看了滿天的金星。
隨後感覺到一個圓筒一樣的東西抵在了後心上,緊接著是一陣霹靂啪啦的微衝槍響。漢森沒有等到槍聲結束,心髒就被打得稀爛了。
沉悶的槍聲在雨夜中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張小兵一腳將漢森的屍體從樹上踢了下去,正好砸在左邊太陽穴有個大血窟窿的金發的屍體上。兩個死屍依然保持著他們剛才背靠背的姿勢,共同從濕滑的山路上翻滾了下去。
“消滅了兩個,沒有浪費一顆子彈,看來我也很有當殺手的天份嘛。”張小兵滿意的誇獎了一番自己。順手抹掉了已經合攏起來,尖銳的傘頭上麵的鮮血。
他端起漢森遺留下來的阻擊步槍,向四處望了望:“好家夥,視線之內還有兩隊阻擊點,四個人。不把他們都幹掉,他們遲早要在背後壞了我的好事。”
張小兵瞄準鏡的十字已經鎖定住了對麵阻擊手的腦袋,剛想扣動扳機,想了想還是不妥。
幹死對麵兩個人簡單的很,不過勢必要驚動左側三十五度角上的另外一組阻擊點上的人。步槍換彈的速度比較慢,自己可能剛幹死對麵的兩個人,自己也變成了另外一組阻擊手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