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九曲黃河(1 / 2)

伯益微微喘息,撓頭不語,一臉憨相。“這女子心腸恁地歹毒,你......”司弈正待發怒,忽聽路人甲傳音,神色頗為古怪地在伯益和那女子身上掃視一番。

伯益被他古怪目光看得頭皮發麻,硬著頭皮笑道:“兄台,她年少無知,還請兄台饒恕她這一回罷!”女子聞言一怔,眉頭微蹙,冷哼不語。

司弈嘿然笑道:“那是,好男兒不跟一介女流一般見識。”

那女子柳眉一揚,路人甲看勢頭不對,忙打圓場道:“大弈,伯益兄,黃河一事尚未解決,事不宜遲,咱們先去九曲宮罷!”話音未落,拉著兩人便欲走出酒館。

“九曲宮?黃河水伯與你們是什麼關係?”那女子眉尖微蹙,冷冷道。

伯益撓了撓頭道:“天帝陛下令我們找尋水伯,探查黃河水患一事,不料水伯突然失蹤,我們自然要尋他問個究竟。”司弈眉頭一皺,心道:“這個呆瓜,當真是交淺言深了。也不知這個女子是什麼來曆。”與路人甲對視一眼,凝眉不語。

“黃河水患!格格,黃河水患!”女子微微怔忡,忽地爆發出一陣銀鈴似的笑聲,無數淚花如泉湧般滴落下來,玉珠橫著,隨風而舞,似是哀傷無限,恨意無限。路人甲一怔,道:“仙子,你與那黃河水伯有什麼恩怨麼?”伯益心中急切,卻是不善言辭,隻能關切地望著她。

女子止住笑聲,淚珠卻如雨簾般,銀牙輕咬,恨聲道:“十數天前,黃河於壺口之處決堤,淹沒城鎮無數,我的雙親也在水災之中不幸亡逝,如此血海深仇,豈能用“恩怨”兩字形容?”麵泛寒霜,胸膛不住起伏,氣怒已極。

南帝與伏衣仙子俱被紀伯寧殘害,司弈自然能理解這種痛苦,心中對這女子的芥蒂此時已煙消雲散,聞言眉頭一揚,怒道:“水伯司職黃河水事,本應盡職盡責,卻使黃河決堤,連累百姓無數,真他奶奶的該死!”轉頭望向那女子,道:“不如你跟我們同去,如何?”

女子低眉思忖,路人甲瞧見伯益臉上急切之意,心中偷笑,忙笑道:“仙子與我們仨人一路,正好有個照應。”看了眼喜不自勝的伯益,又道:“不知仙子尊姓大名?”

女子古怪地掃視仨人一眼,冷冷道:“雪苑。”

“原來是雪苑仙子,在下有禮了。”伯益微微施禮道。

路人甲奇道:“兄台,你先前聽說過仙子麼?”

“沒有。”伯益據實答道。

路人甲與司弈對視一眼,眼中笑意無限,伯益瞧兩人笑得古怪,不明所以,訥訥地撓了撓頭,嘿然不語。女子清冷目光瞥過三人,冷冷道:“事不宜遲,我們走罷!”蓮步輕移,率先向前走去。

伯益連連點頭稱是,急忙追了上去,路人甲遲疑道:“寒浞兄讓我們在此等候,我們先行離去,這樣不太好罷?”

司弈擺手笑道:“這個簡單。”從懷中摸出一把珍貝,丟給那堂倌,叫道:“堂倌,若有個男子尋到這裏,你便說我們三人已先行前往九曲宮。”那堂倌急忙道:“公子放心罷,小地一定將話帶到。”

司弈微微一笑,兩人故意落在伯益與雪苑仙子身後五丈之遙,禦風飛行。一路之上風聲過耳,倦鳥歸林,樹影斑駁,五彩賓飛。四人一前一後踏波淩空,行走甚快,不多時已到了壺口。

路人甲收斂身形,緩緩飄落在地,望見百裏頹廢之地,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昔日洪水肆虐的痕跡猶自未幹,汙泥滿地,房屋橫梁陳雜,遍地狼藉,昔時良田沃土盡數被淹,飛鳥絕跡,慘不忍睹,偶有三兩百姓相互攙扶而過,臉上盡是滄桑無奈。司弈咬牙怒道:“他奶奶的,這些百姓與他水伯無冤無仇,他倒是能狠下心來!”

雪苑仙子目中神光閃爍,低眉不語。路人甲輕輕歎息,伯益呆立片刻,猛一跺腳,咬牙道:“走,去九曲宮!”驀地仰天長嘯,紓解心中抑鬱之氣,足尖疾點,身影爆閃,倏地衝天而起。路人甲與司弈相視對望一眼,兩聲長嘯傳來,四條人影踏波淩空,消失在茫茫天際。

萬裏藍天飄著朵朵白雲,極目遠舒,水天一色,奇樹異草,曆曆可見,一切明麗如畫,令人心曠神怡,岸邊水裏,密樹重疊錯立,深碧淺綠,紛搖茹浪,樹須低垂,仿佛細密翠簾迎風飄搖。更遠處,天水茫茫,黑水鑲著金邊,滾滾飛湧。微風吹來,撩動四人衣袖獵獵飛舞,伯益輕輕吟道:“古今道,西邊河,百柳纖纖。凜風不倒拂楊麵,過夜蕭湘灑。停矮軒,傍漪欄,憑風處,意興風流曾不減。此事難成全,疇昔幾何間。”雪苑仙子微覺驚詫,美目瞥去,伯益一副心醉神怡的神情,忽覺心弦一動,輕聲道:“好詞,不過好像隻有上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