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位官員急忙禮拜參見,口中稱道:“臣姚州別駕(判官)張備(劉幼)拜見福王千歲”,我微然一笑,親手將他們摻起道:“兩位免禮,快快請起。”
閣羅鳳聞聽劍南節度使當麵,雙眼立時神彩飛漾,語含欣喜地說:“久聞福王殿下聲名,由‘抓周識輕重’、‘歲半習詩文’、‘一句改王名’、‘賦詩定皇儲’、‘輕解汾州題’、‘巧辨黑白罐’、‘憂親夜白頭’等事上可知,福王千歲真是仁孝睿智!我等外臣實所不及,卻不意竟在此相見!”因南詔份屬唐朝屬國,而我又是真正的嫡係皇孫,所以,閣羅鳳口稱“外臣”。我心裏暗,靠!閣羅鳳,我的丈人啊!自己的親戚哪用得著如此疏遠見外?!表麵卻依如常禮地遜讓:“王爺過獎了,小王見淺識薄,倒讓王爺見笑了。本來,我們兩地緊鄰,小王早該前往聆聽教益。然自父母見背,小王實是悲不堪情,懵懵十載,碌碌而過!今日得見雲南王,確是小王之幸!”
閣羅鳳聞言心中更喜。要知道,南詔窮山惡水,長年雲遮霧掩,大部分地區貧苦落後。閣羅鳳之所以沒有任何保留地充當唐朝在西南邊境對付吐番的前鋒,是想借助大唐旺盛的國力,先進的生產技能,期望能改善國民的生存條件,來改變自己國家的貧苦命運!為此,他甚至於模仿唐朝的行政體製,地方組織多是軍政一體,將南詔分為二都督府、六節度使、十嶮(相當於大唐的州府),並派譴自己的王權繼承人鳳伽異到唐朝學習。然而在大唐地連南詔的姚州,南詔軍民卻經常受到很多大唐官吏、兵將的勒索欺辱。閣羅鳳為了實現自己心中的大計,極力約束激憤的南詔臣民,但他內心又何嚐不義憤滿懷呢?如今,作為管轄包括姚州在內,共十三州軍政大權的我,對他如此謙和有禮,他怎麼能不高興呢?
張虔陀在一邊陪著笑臉,看著我們融恰的樣子,心中齷齪地暗思:南詔不過是依靠我大唐立國的附屬蠻夷,福王殿下怎麼對它的國主如此謙和禮遇,莫不是看上閣羅鳳的女兒了?憶及皎玉公主的風姿,他不禁垂涎三尺。心念間,不由神遊物外,琢磨著如何把皎玉公主搞到手。看著他隱忍不住的賤笑,我暗暗擔心。據前世史書記載,好象這個家夥沾汙閣羅鳳的妻女,才迫使閣羅鳳叛殺了他,成為吐蕃的屬國。安全起見,必須把皎玉公主帶離這個險地,我可不想頭頂綠油油!至於丈母娘,嘿嘿,我就鞭長莫及了,反正她是閣羅鳳的繼室,並不是皎玉公主的親娘,南詔對唐朝的背叛,畢竟得需要強力的導火線。
“外臣在此已攪擾張大人很久了,就此告退,福王殿下如有空暇,不若同往驛館一敘,外臣也可多瞻殿下的風采。”閣羅鳳看著張虔陀貪婪淫賤的目光,心中的怒憤暗暗湧動,張虔陀多次勒財索物,他倒也可以忍受,但張虔陀從骨子裏看不起南詔人,對南詔人肆無忌憚地欺淩,甚至對他這個南詔國主,也隻有在公眾場合,才能得到張虔陀表麵的尊重,這讓他心裏非常難受。而最讓閣羅鳳難以忍受的是,張虔陀經常淫辱南詔臣民的妻女,並以“上告朝廷,南詔欲反,欲與吐蕃共謀大唐”為挾,回止閣羅鳳的理論、抗議。如今,在循例前來謁見雲南都督之前,剛及二八妙齡的唯一愛女皎玉公主,癡纏嬌賴地要跟從眾人入唐,想一覽大唐的錦繡奇麗。閣羅鳳對皎玉公主從小就非常溺寵,無奈之下,也隻有帶她入唐。誰料,途經姚州,雲南太守竟似蒼蠅般地粘上了愛女,閣羅鳳這才想及張虔陀的禽獸品性。閣羅鳳隻好用珍寶溫玉衫來轉移張虔陀的視線,並密使皎玉公主先行。現在,張虔陀淫賤的目光投射過來,他怎麼能不恨憤?為怕自己按捺不住情緒,閣羅鳳選擇了回避,並對我發出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