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鳳伽異的話語,南詔眾人臉上露出憤恨而無奈的表情。“吐蕃神州都督府得知這一狀況,上報吐蕃讚普,讚普命王子攜金印一顆,前來南詔,欲封父王為讚普鍾,意思就是國王的兄弟,欲以兄弟之禮相待,共謀大唐江山。父王顧念大唐往日的情份,不忍背叛大唐,而南詔臣民對大唐卻又多有怨憤!無奈之下,趁此謁見之時,父王抱萬一之心理,企望大唐官將改變往日錯行,若是仍如從前,父王則接受吐蕃的封敕,成為吐蕃的屬國,與大唐反目成仇。”
聽了鳳伽異一番訴說,我才如大夢初醒,好險呀,尚幸我早到一步,不然,縱然千秋霸業不成畫餅,一定也會大動幹弋,生靈也要倍受塗炭。正想著,隻聽得皎玉公主焦急地說:“福王殿下,請不要怪責我們,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也請不要追擊玉雪她們!”
鳳伽異苦笑道:“適才那女婢小弦實是吐蕃的玉雪公主,是與其兄長一起前來的,因聽兄弟種種傳聞,便欲借此難逢的機緣親身領教一二,恰巧小妹皎玉也有心一試兄弟的才情,便有了適才三題之事。不過,在愚兄出院之前,他們見兄弟勝於傳聞的才識風範,料知事不得諧,就告退二去了。有道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況且,玉雪與皎玉一見投緣,已成為好友,還望兄弟看在我兄妹麵上,不要追趕才是!”
我片刻之間有了計較,輕籲了一口氣,我目光蘊情地看著皎玉公主,朗聲說道:“我不怪你們,我怎麼會怪你們呢?要怪隻能怪那張虔陀飛揚跋扈,太無法無天了,怪隻怪我們相識太晚。嗯,還有,我是大哥的兄弟,以後不要再叫我殿下,記住,要叫我棠哥,我們可是自己人啊!”最後一句,我略帶曖mei地調侃,多情的眼神把我的情焰傳遞過去(不是欲焰喲)。
皎玉公主玉麵微紅,美目嗔中帶羞卻又滿含欣喜地白了我一眼,“明眸頻傳春山意,心有靈犀一點通。哈哈,真是好詩句啊!”鳳伽異眼看著一場風波煙消雲散。又見我和皎玉這種情態,心中大喜,我剛作的詩句便脫口而出,皎玉公主雖是蠻荒公主,自幼卻修習詩文禮儀,此時聽聞乃兄調侃,小兒女情態頓現,羞得皎玉掩麵避入內室。
正當此時,閣羅鳳怒氣衝衝地走進客廳,口中猶道:“這廝甚是可惡,欺人太甚!”他見我在此毫不驚異,顯然廳外的侍從已經稟告過了。他強忍著激憤,勉力地擠出一絲幹澀的笑意,躬身說道:“外臣有累福王殿下久候了。”
我故作惶恐地說:“王爺折煞李棠了,該是李棠拜見王爺”閣羅鳳愕然一愣,鳳伽異連忙把適才情形敘說了一遍,閣羅鳳一掃眉宇間的憤鬱,高興地謙辭道:“小兒愚劣,入唐習學詩文十餘載,尚不及殿下一二,如何當得起殿下如此折節下交?”
“大哥直耿豪烈,實是性情中人,李棠幼失恃怙,沒有兄妹,今日一見投緣,拳拳真情,又豈是虛文雜學所能比擬?望王爺請直呼李棠,再勿用‘殿下’、‘千歲’相稱!”我急聲止住閣羅鳳的話音,語蘊摯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