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天策上將(1 / 2)

霞兒見我一派輕鬆愜意的樣子,也不由得放鬆了下來,語帶自得地說道:“這一招乃是碧雲軒的獨門絕技——‘碧海蒼溟萬濤嘯,雲天空濛九州寒’,非掌門弟子不得傳援,威力當然非同小可!”

我故意逗她道:“威力倒也可以,可惜此招存有一大弊端。”一語未竟我卻住了口,霞兒對我的武學造詣已是心服至極,聽我說到自己師門的絕招藏有瑕疵,當即連聲追問。我脫口問道:“我不會輕易說出來的,你拿什麼謝我?”此話一出,兩人心尖一顫,這依稀仿佛的一句話,使我們倆恍然回到十年前的汾州,四目相對,不覺得有些癡了。

良久,我慨歎道:“誰能料得當日汾州驛館的兒戲之語,現在竟然成真!”霞兒收回情思,俏臉一板,刁蠻地輕聲哼道:“什麼成真,本小姐可沒有嫁給你!快說這招‘碧海雲天’到底有什麼弊端!”那嬌嗔而又故作沉肅地樣子,賦予她另一番動人的風韻。

我忍住想吻她一下的衝動,掀開逗弄她的謎底,“就是你在施招之後,後力不繼,易為敵乘!”霞兒一翻白眼,嗔然薄怒道:“這招威力奇大,當然需要高深的內力相輔了,師父原本就交代過,不到內力大成,不得妄施此招,否則後果難料!若非見你身在危難之中,我原不會自不量力地施出此招的!”語帶憤憤,言下卻一片深情顯露。

我心下一陣感動,不由得握住了她的纖纖素手,霞兒沒有象皎玉那樣的嬌羞,而是反握著我的手,安靜下來與我脈脈相對,一時間,絲絲情愫暗結身周。

甫回王府,我立即派人召請楊洄、裴寬前來。我是半躺在床榻上,以虛弱至極的情態與他們相見的。禮見完畢,兩人麵含隱憂地看著我,我懨懨地說道:“如今本王在長安根基甚淺,既沒有足以自保的勢力,也沒有可資使用的實權,以至易為敵乘,這不是長久之道,因此,本王想借重二位一下!”。兩人聽到有如此重要的利害關係,當下凝重地應聲道:“臣等願聽從皇太孫吩咐!”

我喘息了幾下繼續道:“目下本王遭受毒害,聖上稍時定會前來探視,為了獲得能保證自身安全的實力,到時我們必須這麼做......”因為裴寬為人比較方正,所以我不得不欺瞞他一下,給自己這個計劃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在事不能兩全的情況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直到兩人對我的計劃心領神會的點頭,我才“疲憊”異常地躺在床榻之上,閉目假寐起來,二人則在一旁思索計劃中的步驟和用詞。

不知過了多久,玄宗偕二妃匆匆而至。見及我原本瑩玉般的俊朗麵容變成臘黃(不是入府即塗的薑汁,記住:有內功在,一切皆有可能!嗬嗬),晨星似的亮目也轉為黯淡,一付有氣無力的懨懨樣子。楊大美女禁忍不住地哭出了聲來。江采蘋銀牙暗咬,玉手緊握,星眸不眨地看著我,含著憐惜和悲痛。玄宗皇帝眼見自己心尖尖般的乖孫,變成為這個樣,心下一陣抽痛。

玄宗皇帝立即賜令跪迎的楊洄和裴寬平身,徑自坐於我的床榻上,我勉力強撐著,一付艱難的樣子說道:“臣不知陛下前來,未能前往迎迓,望陛下恕罪!”音顫顫,氣噓噓,令聞者生憐;色黯黯,神懨懨,使見者傷淒。玄宗他老人家見此情狀,心中更是難過,慈和地柔聲說道:“大郎病榻之上,不要稍有起動,好好靜養才是!”說著,手撫著我帶有汗漬的頭發,龍目中竟隱蘊瑩淚。

我心下忽然覺得有些慚愧。唉!我原本是多麼渴望這份真摯的親情呀!哪料到,自父母遇刺身死,為了生存的需求,為了理想的實現,我由愛家戀親的人,竟漸漸變得為了達到目的而幾乎不擇手段的人,不知道是我確實“長大”了,還是我步入了有些麻木現實的冷血!更不知道是命運改變了我,還是我改變命運!心念處,我不由一陣默然。

“誰如此大膽,竟敢毒害一國儲君?!三郎你可要為大郎作主啊!”楊美女見我竟變成如此萎糜模樣,心中既怒且痛,這時漸止哭聲,有些抽泣地向玄宗皇帝勃然作色道。唉,這個讓我既恨怨又愛憐的尤物,真讓我心裏一暖。

高力士適時說道:“是啊,如果不力偵真凶,恐怕以後還會此種遭遇發生!”如今見得我就在一側,他趕緊開口幫襯,以圖開脫自己的責任卻正暗合我的計劃。老臣裴寬立即接口道:“陛下恐還未知,太孫殿下一日之間竟遇二次殺機,殿下中毒以後,竟有人青天白日,執刀截擊太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