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東平郡王(1 / 2)

宴罷回府,我獨自在書房裏思索良久,而後,我差人請來李泌,我省免了禮節直接迎頭問道:“長源,此番吐蕃一改往日挑畔好鬥的態度,主動以公主和親,以‘甥舅之誼’來進行議和。是不是吐蕃國內有了什麼大變?”對於吐蕃使者安睦親鄰的鬼話,我是全然不信,我想征詢一下李泌的看法。

李泌點了點頭道:“依吐蕃使者的言行來看,必然是國中出現了什麼危機,為了應付這個危機,他們隻能盡力與原有的強敵保持穩固的和平,以免力分兩方而焦頭爛額。不過,此舉既與我們的利益相符,正可順水推舟,謀靖大唐國內暗潮!”

接著,李泌沉吟了一下,向我言道:“殿下!適才酒宴之上,東瀛大使藤原正前曾與楊大人交談,長源不經意間耳聞,藤原正前想派鍛生、鑄生、細工生學習我大唐橫刀的鍛造之術,楊大人隨口敷衍了幾句,也不以為意,藤原正前正要明確提出這個要求,他們的談話卻被吐蕃使臣打斷,沒有再進行下去。不知殿下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聞言我猛然省起,後世日本人所獨有的東洋刀,正是由大唐時的橫刀引進演化而來。要知道大唐橫刀,僅以刀式而言,雖不及陌刀的霸氣衝天,卻最適合單兵搏殺,日本人就是依據這唐樣大刀,成就了東洋刀的名聲。靠!有洞悉古今的我在,豈能再讓他們得逞!轉念又想起東瀛在唐宋以後,忘恩負義的侵略行徑,我更是心火上腦。

我極力不讓自己的情緒產生波動,我緩緩地說道:“酒宴之上,阿倍內親王頻頻向小弟致酒,卻未聽她提及此事。不過小弟自思,東瀛與大唐隔海而望,猶如往時的奚與契丹一般,如若賜之以刃,隻恐它仿效奚、契丹二虜與我大唐為敵,雖是疥癬之患,不足為慮,卻也擾心傷神,不如全然不予理會!”我隱晦地點出東瀛的豺狼品性!不過,提起阿倍那個騷狐,確是浪的可以,一點也沒有初見禮拜時的那種白蓮般亭亭不妖的氣質,竟頻頻向我暗送秋波。我依稀記得,有人說過,日本情色的最高境界是將純真和淫蕩結合在一起,這回我可真的領教了一點,看來,這個東瀛未來的女天皇,就是這方麵的絕頂高手!

李泌卻言道:“長源也認為不應答應。不過,這倒不是怕它與我大唐為敵。東瀛,一島之嶼而已,由白江一役更可得知,它是非常的弱小,若不是我大唐深覺勝之不武,又顧念好生之德,它那彈丸之地,早已滅如粉齏。並且,我大唐又盡力扶持、教化這化外之域,才使得他們的居房衣食日漸暖飽。如若大唐到了需要防備它的地步,先不要說它是如何地忘本無恥,那我煌煌大唐豈不是任何豬狗都可以欺負的了嗎?長源認為,這絕對不可能!長源之所以認為不應答應,隻是怕我大唐橫刀流於其手,辱沒了我大唐橫刀的威名!”我汗顏無極,在慚愧不已的同時,更暗暗的反省:是啊!我中土疆域遼闊,人才鼎盛,風物錦繡,資源豐富。按道理講,怎麼會挫於一島之域的倭奴之手呢?或許,物極而反,就因為幅員太遼闊,人才太鼎盛,才自相殘殺窩裏鬥,才給予倭奴趁虛而入的機會。唉!怪不得人常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即連李泌如此奇智遠慮之人,都沒有想到東瀛會有可以反噬的時候。也許,大唐之所以把對東瀛派來的人悉心教授,是當做讓他們得以生存接受教化的機會,根本沒有預想到它會是豺狼的品性,完全被它恭順卑謙的表象所迷惑?

一時之間,我無言而對。這時,孫六輕叩房門,輕聲稟報:“東平郡王安祿山求見!”我心中一凜,與李泌對望一眼,我吩咐:“有請東平郡王客廳侍茶!”孫六遵諭而去。我與李泌商量了一下,才整身前往待客。其實,我對安祿山這個大反派還是比較期待一見的。

我和李泌甫一進客廳,洪笑聲中,一個魁梧的身影站起,“臣範陽、平盧節度使,禦使大夫、左仆射、東平郡王安祿山拜見太孫殿下!”靠,這麼長的官位封爵!我連忙上前將安祿山扶起。隻見安祿山寬額大耳,濃眉環目,肩背厚寬,大腹便便,竟然頗有一付忠厚直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