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重陽佳期(1 / 2)

九日天氣晴,登高無秋雲,造化辟山嶽,了然楚漢兮。在心情有些忐忑的忙碌中,不覺已到了九月初九――我的大婚之期。九月初九,已經是秋高氣爽的時令了,天高雲淡,金風送爽。因為二九相重,而六為陰數,九是陽數,因此,這一天既叫“重九”,也叫做“重陽”,也更是一個節日。

相傳從前汝南縣有個叫桓景的人,學就消災救難的術法:做一個絳色袋子,裏麵裝上茱萸,把袋子佩帶在胳膊上,然後登高、飲菊花酒,就可逢凶化吉。汝南一帶的人們就這樣做了,深覺果然靈驗,為免受災殃,便年年如此,時代久遠,漸漸流行開來,從此重陽日便慢慢地成為登高避災的節日。這個節日於戰國時代就已初見端倪,楚大夫屈原曾有“集重陽入帝宮兮,造旬始而觀清都”之句,即可為明證。不過,到了我大唐時才真正成為重大的節日。

“天邊樹若齊,江畔洲如月,何當載酒來,共醉重陽節”。按例,到了這一天,有條件的,可山可塔,登高而望!臂佩茱萸以消災殃,頭上簪菊以招吉祥,飲著頭年重陽節時專為第二年重陽節釀的菊花酒,高談蒼山秀水,闊論古今黃花,縱情寄意於山水,真當得是意快氣爽!而身之所處無山無塔可予登攀或因故無法分身登高者,則可作重陽糕而食,取“糕”與“高”的諧音,以替代登高之意。

由於是自己最心愛的乖孫喜事,也是作為國中儲君的婚典,所以在昨天,異常高興的玄宗皇帝發下兩道旨意:一,為賀皇太孫大婚之喜,取消霄禁,普天同慶三天!二,往時,為身當福王的皇太孫冊立妃子時,因女家家在太原,冊妃禮或有簡便之處。為彰隆重,於重九佳期隅中之時,再行冊妃之禮!隅中就是臨近中午的時候(十點至十一點左右)。

人們在節日之中欣逢喜事,喜氣洋洋,一時之間,長安城內更是酒香四溢。處處笑語歡歌。而從今天清晨開始,由天策府至升平坊的坊門,每隔十步,就有一人駐立,並有五十名龍武軍分組來回巡視,不許閑雜人等從這裏經過。這次玄宗皇帝欽命的冊封使,比上一次的規格還高――當朝左右二相充當正副使。王忠嗣府中,也早已經收拾妥當,府上各色人等穿戴整齊,大門、二門全都開敞著。恭候著冊封使的到來。而我的嶽父王永德由守宮署的內官和內謁者陪伴著,在客廳中坐待消息。有豹騎中人,不斷飛騎把冊妃禮進行的消息傳給我。

最後,豹騎飛騎來稟報冊妃禮的詳細經過:冊封使行入升平坊,王永德連忙整衣率同家人出迎。並派人傳告在後堂靜候的軍神王忠嗣。右相陳希烈與左相裴寬邁進王府,老將王忠嗣已在二門內相迎,因為今天就是吉時,事務還比較繁多,略一客套,陳希烈令持節者、典謁者、讚禮者、持冊案者以及主家諸人各就其位,又命女相者由“靜室”之中把王可君引領而出,陳希烈與裴寬略一謙讓。陳希烈打開冊書讀道:“爾嶺南五府經略使王忠嗣之長孫女,出於公輔之門,清白流慶,秀鍾靈慧,今遣右相陳希烈、副使左相裴寬,持節冊爾為太孫妃,爾宜敬宜婦道,永固家邦,可不慎歟!”宣讀完畢,王忠嗣率同全家跪聖恩,女相者引領王可君從使者手中接過冊書,再拜而受之,儀式至此結束。陳希烈等人隨即回宮覆旨去了。

我聽罷冊妃禮的過程,重賞來人,讓他退下。而後,我惑然問向身任的儐相李泌:“長源,太孫妃的府上曆代先人幾乎全是武將,戌鎮邊庭,怎麼說是出於公輔之門呢?”李泌微微一笑道:“幸虧微臣身當儐相,不敢稍有疏懈之處,早將太孫妃的家世淵源打探得非常清楚,否則還真不能回答殿下的這個問題!”他略微一頓,繼續答道:“太孫妃一族出於太原祁縣,祁縣王氏可是真正的名門望族,東漢王允乃其遠祖,宋大將軍王玄謨、梁車騎大將軍王僧辯、周太原郡公王思政、周郟國公王軌,包括高宗時期的名將王方翼都是太孫妃的族人,所以可稱是公輔之門!”我一怔之後,失笑不已,嗯,沒想到,我的第一個老婆,竟是名傳千古的“呂布戲貂蟬”的設計者的後人!我再憶及王可君曾借助白孝德之手,提醒我著手控製京都軍政大權的事!不由心中暗暗對她相待萬分。今日之前,我是有些忐忑不安,那是下意識中不明所以的緊張所致,做為一個初次經曆自己婚禮的人來說,這種忐忑的感覺是可以理解的。而在這種帶有期待等候中,原有的忐忑心緒,已然在不覺中平穩下來,但是時間卻好象是愈來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