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我又點道:“後將軍風道順!”風道順應聲出列躬身聽令。我看著帶著一點摩拳擦掌意味的風道順才要下令,卻聞聽到旗牌官的一聲稟報:“啟稟殿下,蘇、杭二州有信使求見!”我一聽是由蘇、杭二州來的人,心裏一動,知道必定是李泌聞知我兵發渤海!才派此二人前來。而眼前的形勢非常微妙,我正需要李泌這個得力的謀士給我籌劃對策。當即,我一轉話鋒,高聲說道:“令來!”
旗牌官當下領著兩人入帳,這兩人一見坐在中軍帳的我,立即拜道:“蘇、杭二州陳龍、徐豹拜見皇太孫殿下!”這兩個人倒是年紀相仿,都是在三十歲左右,全身的武官打扮,滿身的風塵之外,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看來一路之上,他們確實夠辛苦的了。
我當即問道:“可是天策府的李長史派二位卿家前來的嗎?”陳龍再拜回道:“正是,長史李大人命臣等星夜兼程,尋趕殿下的隊伍,以求盡快地把一封書信交付殿下!”我連忙吩咐陳龍把李泌的書信呈上來。我接過書信,拆開一看,隻見李泌在信中言道:
“臣曾有聞‘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況乎殿下一國儲君?安祿山者,大唐之虎狼也!如今殿下東進渤海,實是陷投羅網!殿下怎會作如此決擇?莫非殿下以為前者姚州之捷,勝於出奇製勝,而今要再演故計?噫!殿下如作此想,實在是大錯了!安賊與吐蕃雖同為敵對,但他們之間的自身情況不同。環境條件也不同,豈可同論?而殿下又怎可輕涉險地呢?
安賊向來心存不軌,而忠永二王也時窺皇位。如今,國政日漸穩定。此三藩苦思對策,心若火煎。而殿下自離中樞,托身於遠途,他們豈會不趁時而動?安賊手下的謀略之士如高尚、莊嚴者。又豈能任由殿下在其臥榻之處安然?
微臣甫至蘇、杭,即聞殿下借機以體察民情為由,兵欲東進!微臣甚為惶急,特遣陳、徐二人尋趕殿下,獻策於殿下,或能略為有所補救:一,若是殿下兵行未過青州,請殿下以身染微恙為由,滯留所到之地,另遣子儀將軍率士卒二萬前往平盧,征調平盧軍將三萬,全權歸由子儀將軍指揮,直擊渤海!如此,殿下既有理由另派將軍替代安賊以伐渤海,又得脫身險地!而安賊因起兵的時機不成熟,又不能擒俘殿下使大唐天下大亂。必然隱忍不動,這樣還可以消安賊一部分的戰力;
二,若是殿下已兵過青州,將臨萊、登,請速速傳諭鄰近範陽方向的各州郡警戒備戰!而後,連接冀州、蔡州、青州、萊州一線,以青州為依托,扼住安賊南下東進的咽喉;另遣人急調劍南精兵進駐武牢關!使我方在守禦、馳援上皆得地利,以控天下大勢!同時,殿下可令子儀將軍以二萬軍力跨海而征,以安東都督府的卑沙城為依托,聯絡素與渤海有夙仇的黑水等部,腹背夾擊,閃電攻襲!但無論效果如何,一定要閃戰而退,萬勿拖泥帶水!而殿下坐鎮青州,萬勿斷了進退之路!此外,更要傳令隴右、河西軍鎮節度使,以防忠、永二王趁亂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