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寶喘息了一下,補充地說道:“屬下在接近齊州的地麵上,遇得傷痕累累、幾近弓弩之末的殿下府中留守的親衛!屬下在確認之下,問得此訊中的大體情狀,便令人就近安置,讓他們好生休養。據殿下的留守親衛講,聖上是在三天前起的車駕,楊、江二妃也伴駕同往。太孫妃為穩定軍心民情,以太孫殿下奉旨監國理政為由,依然偕同二位太孫側妃,居於天策府之中!”
顯見劉二寶自得訊息之後,急疾而來,是以此時猶然喘息不止。略微喘息了一下,劉二寶繼續回答道:“忠、永二王之所以能毫無牽絆地兵臨城,實是西北三大軍鎮中的河西節度使皇甫惟明,竟然附從忠王號令,出兵五萬,駐師原州,放言‘此乃帝王家事,外臣不可幹預!’雖未協從忠、永二王兵發長安,卻大有阻隔哥舒翰和李光弼援戰長安的姿態!”
由劉二寶的話中,我終於明白忠、永二王兵臨長安的原因了:河西節度地卡北庭節度入關的咽喉,在於北庭節度、隴右節度之間,一旦河西節度從附忠、永二王,那麼北庭節度對於中原之事就無力兼顧了,除非它先滅了河西;而原州,位處隴右節度、朔方節度及西京長安三地的中心點上。在此駐軍五萬,確實讓人不敢輕舉妄動:關鍵時刻,原州兵馬既可聯忠、永二王,兵克長安,又能與本軍鎮的兵馬夾攻隴右!哥舒翰、李光弼當此境地,又知道聖上可以避駕別處,為了保有決戰的實力。急切之下,一時也別無它法,隻有整備兵馬,暫待戰機了!
我最大的失策是沒有把握透河西節度使皇甫惟明的心態,致有現在的局麵!原本依我想來,皇甫惟明雖是忠王的舊友,且在當初他曾於含元殿力主忠王為太子,但皇甫惟明作為忠心國事明辨是非的一代大將。應該能從大局出發,盡力維護我大唐的穩固和太平!唉,真是人心難測啊!一著出錯,局麵就被動了許多!
我沉吟了一下,向由震驚中恢複過來後,陷入沉思的李泌等五人征詢道:“吳東生既然回了長安。相信潼關、武牢關一帶的八萬劍南將士必定不會坐視長安被困,勤王之師料已前往援戰長安,所以,長安的局勢暫時不用憂慮!而範陽、平盧的安賊勢力,在一時之間,也不可能有什麼大的舉動!因此,本太孫決定,隻率一萬豹騎日夜兼程以求盡快陪皇伴駕,其餘四萬五千將士依照卿等的提議,移師至齊州待命!”
想及玄宗皇帝已是六十多的風燭老人。再在心理和身體上,分別承受這麼沉重的打擊和顛簸,我心中憂急萬分。雖然我一直以來,大部分是存著功利的心理與他老人家接觸。但相處之下,玄宗他老人家對我時時縈於心懷地關切、寵溺。我便是鐵石心腸,也應心有所感!如今他老人家以風燭暮年飄零在外,我心又何忍?
李泌連同高適、顏真卿、張巡及令狐潮聞聽之下,不由連連點頭。當前的局勢確實如我所說一樣,而我親往劍南方向追隨聖上,也是無可厚非的情理中事,他們又怎麼能相阻?眼見這李泌五人也認同了我的布置,我急忙傳令召集所有的將僚。吩咐了下去:李泌率萬騎、左右護軍、近衛軍及李賓部四萬五千人,前往齊州進一步的整訓軍隊,岑參、高適和張巡隨軍而行;顏真卿及令狐潮則陪同我領一萬豹騎,趕向去劍南的路上,以求陪皇護駕,寬慰一下玄宗爺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