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地點了點頭,卻聽蓮花生繼續說道:“卻不料機緣巧合,讓老衲遇到了範陽、平盧節度副使史思明史將軍!一談之下,史將軍與老衲相當投契,史將軍慨然許諾,若一朝得勢,必助老衲弘揚佛法!”言罷,蓮花生一雙深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我。
當此情狀,我心下不由一動,略一思索之下,我立時明白了刺客來曆的根源,更領會出蓮花生的意思。原來這些刺客竟是安祿山帳下第一心腹將領,有“一虎”之稱的史思明所派,大概是想通過刺殺我,來混亂我唐室的江山,他好便於混水摸魚,蓮花生不過是他一拍即合、各取所需用的利用工具!而蓮花生如今合盤托出,一者是因為我和安氏勢力的敵對之勢已然明了,現在這個光景,對於謀刺於我的事,根本毋須遮掩遁詞;二者,蓮花生想看看我是否能與史思明一樣,許諾在大唐境內,盡力扶持弘揚他的佛法教義!
看來,蓮花生在吐蕃傳法的失敗,讓蓮花生起了另創一麵的打算!哼,他也不仔細想想,以我大唐現有的民風世情,他這密宗教義確實不易傳播開來,不象吐蕃等國有吸收他教義的“土壤”:吐蕃現在是奴隸製度,蓮花生所修持的佛法,正適應了吐蕃貴族追求糜爛縱欲的生活和刺激殘忍的需要!
我看了看蓮花生若有所盼的目光,忍不住微哂說道:“蓮花生大師的修為高深,朕萬分佩服。然則朕卻以為那史思明如釜底的遊魚,時日已然不長,大師不若仍秉尊意,弘法於吐蕃才是,此等中枯骨,實不足待!”我這番話既斷了蓮花生對我的奢望,又指出了安氏集團日薄西山的真實景象。雖然語中略帶著譏諷的意味,但我說的卻也是實情。
猛聽一聲嬌叱,複又一聲沉喝,隻見原本靜立一旁的美女刺客纖足一使墊步,就待衝擊而來,卻被皮色黝黑的蓮花生阻住。這蓮花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長長地籲了口氣,沉緩地言道:“陛下切莫如此斷言!看來,陛下對我密術的看法流於大謬了――隻看見表象所謂的血腥和荒淫!然則,這隻是修持心性的一種手段、法門而已!其實,佛法一分萬流,各化其宗,不同的隻是修行的法門罷了!老衲的密宗法本,好似毒蛇的頭,用得巧妙,可得蛇的珠,否則反為蛇咬傷!唉,其中的道理又豈是常人了得!”
我聽著蓮花生的辯詞,心下略一恍惚。但是,或許我對這種以血腥和**為修行方法的佛法,從心裏深處排斥,也許是因為我終究來至未來。而且還是個“世俗”之人,沒有辦法接受如此原始的修持方法。
“而老衲隻要於此留下陛下,那史將軍也不是沒有機會得統天下!所以,尚請陛下三思!”蓮花生終於圖窮匕現,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他之所以侃侃而談不直接與我動手,隻是想借機逼迫我扶持密宗在大唐境內的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