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朝雲所請,我不由微微一怔,我從沒有想到過具有突撅族雜胡血統的朝雲,也一如我們漢人一般講究血脈香火。不過,按照我所熟知的曆史來看,朝雲她一家父子均都是可殺而不可留的貨色:史思明的反逆叛亂自是天下人有目共睹;其子史朝義更是目無君父,即連殺爹的心都有,試問這等貨色我怎麼能降恩特赦?
朝雲見我一時沉吟不語,自忖必是我不甘赦免其家謀逆重罪,不覺垂淚幽幽而言:“朝雲自知所求實屬非份!但身為史家子孫,朝雲不得不跪求陛下恩典!陛下若是肯賜天恩,留下史氏一支香火,朝雲甘遵陛下處置,即便身受萬刀淩剮之刑,心也無一絲怨悔!”看著朝雲梨花帶雨的淒楚模樣,我一陣心疼。穩了穩情緒,靜了靜心神,我暗暗思忖起來。
我已然打定主意讓朝雲永遠地留在我的身邊,這正是個使她心甘情願留下來的大好時機!而作為史思明,既與安祿山是一丘之貉,那麼他也應是性好漁色,這樣論來,史思明除了心狠手辣、有暴虐之名傳世的史朝義之外,他大概還有其它兒子!思及於此,我心中一亮,嗯,如此一來,即便我留下她史家一根苗,諒他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恕之應該無礙。況且,東北也算是近鄰東瀛,我何不趁機驅狼吞虎,利用這幫該死的逆賊殘兵,在我的推動之下,由澄如配合著他們,幫我清洗倭奴國,以絕後世的禍患!
我一念及此,心中對以後如何對付倭奴,有了大略的想法。當下,我輕輕地扶起朝雲。我麵上頗是為難地說道:“令尊與安祿山狼狽為奸,公然叛反朝廷,罪大彌天絕不容恕!令兄朝義雖年才二十有三,但暴虐成性,逆根難剔!我若赦其一死,隻怕天下憤然不服!如之奈何?”我之所以作如是言,既是為了求個穩妥。也是為了完完全全地收住朝雲的心。
“確如陛下所言,朝雲的親父長兄實難憐而恕之。但朝雲尚有一兄朝信。年已二十,卻沒有惡名傳世!陛下仁愛之心朝雲深知,萬望陛下恩赦朝信一死!”朝雲聽我語含猶豫,連忙再次跪地叩首,痛陳己情。果不出我所料,朝雲真的尚有一名喚朝信的哥哥。這正中我地下懷。看來,整治倭奴的主角非史朝信莫屬!不要聽史朝信的名字好,就認為他是個遵守然諾的正人君子,其父思明卻棄明投暗,其兄朝義卻背義弑父,朝信雖則我未得一晤,但由其父兄的言行作為來忖之,料來他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當然。朝雲身為女子,且秀外慧中。又傾心於我。當在此倒之外。
於是,一個一石三鳥的計劃更在我腦海逐漸形成!這個計劃既解決了倭奴的隱患。又處置了東北叛軍地殘餘勢力,還使得風姿毫不遜於皎玉、霞兒和易玉卿的朝雲,徹底死心塌地地跟從我!(電腦閱讀
我故作遲疑地沉吟了一下,在朝雲殷殷目光地期待下,我一咬牙,沉聲說道:“為了朝雲你,我可以免那史朝信一死!”朝雲一聽,意外一之下,緊繃的心裏一鬆,欣喜之下隻覺渾身發軟,剛才侃侃而談的勁頭一下子不知道去了哪裏。而我卻適時語氣一轉,繼續說道:“但死罪雖然可恕,活罪卻也不能得免!”朝雲心頭一震,臉上浮顯出一抹紅暈,使她憔悴的麵容憑添一絲嬌豔。旋即,朝雲平靜了心神,專注而緊張地聽著我的下文。她早已明白,對於犯有謀反之罪的人來說,沒有人頭落地就已是天大地恩典了,我即便再是厚加恩典,也不會一無所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