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不顧一夜的“操勞”,早起前往草市,就是因為草市可以看人們真正的貨物需求。本來柴可然和張思揚等人考慮到江南草市不隻無城可據,而且臨近水域,**易於出沒,恐驚了聖架,打算要派一隊親衛相隨。最後在我的堅持下,隻有一夥親衛分作三批緊隨我左右(按照我的編製,五十人一,“隊”,十人一“夥”),而我們要去的草市卻是揚州地麵上最大的草市,為此我們還特意詢問了自己落腳的店家。
清流市地處京杭大運河的東岸,臨近一個運河大渡口。因為草市的本身是違禁的,所以清流市的正常貨物買賣時間是巳時之前(上午九點以前)。
按照店小二的描述,我們一行三三兩兩來到清流市,正當辰時(上午七時正至上午九時正)初刻,大概是人流最多的時候,放目看去,真可以用“川流不息”來形容。打量兩邊的攤店,日常所需倒是應有盡有,甚至有些外域胡人的店攤上的物品,連我也叫不出名目。
我此行的目的在於體察民情之餘,還要考察設立織造司署,所以,我暫時把觀察的重點放到織造品上。在我所知道的明、清織造街門,它們的功用僅僅是絲織品,而我想設立的織造街門卻含蓋了所有編織品。這也是我慎而重之的原因之一。
我在顏真卿和令狐潮的陪同下,正察看揚州的土特產品,忽聞一陣喧嘩,人群隨之大亂,有人大聲呼喊道:“**來了!**來了……”分散在我身周的親衛們立即聚合,立在我的身後兩側。顏真卿和令狐潮則擋在我的身前,都隻離我有兩步左右地距離。他們因職責在身都不願多事,隻護著我向揚州城的方向退去。
我眉頭皺了皺,不悅地說道:“我們現在又不是尋常的客商,何必如此驚惶?遇上這尋常的**,正可讓本公子增長些見聞!”作為攻堅營中的一員,十名親衛聽到我鎮定如常的話語,心裏一陣羞慚,當即站定了身形,拱衛在我的左右警戒。顏真卿和令狐潮也不由為自己杯弓蛇影的舉動而感到慚然。二人對視了一眼,訕訕地把扶在劍柄的手鬆開。
我見狀心裏暗暗苦笑,他們隻知道一心護主,卻在一時之間忽略了一個問題:一介公子打扮的人。在緊急時刻,被十餘人護衛在中間,這本身就表明我是肥羊一個,可以作為劫掠地首選對象!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我還沒有來得及命令他們分散開來。三五十個黑衣漢子悄默無聲地衝了過來,我的十名親衛連忙將他們攔在一邊。我的親衛乃是恩師他老人家為我所淬煉的攻堅精兵,在恩師他老人家地眼中這些親衛既可稱為攻堅營,那麼他們的武力又豈是庸碌之輩?一個照麵之下,那欲想衝過來的黑衣漢子立顯不敵。幸虧有賴於人多,暫時沒有人手折損,隻是有數人受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