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心裏非常明白,西域諸國在幾十年以來,都仿佛是牆頭草一般,在大唐和大食的勢力夾縫中求生存,若不是有高昌國的前車之鑒、大食國對於西域采取的重稅措施以及大食國狂熱的宗教侵蝕,相對近臨大食國邊界的康、安、曹、史、火尋等西域諸國,早就改換門庭投入大食國的懷抱了!。
我之所以使西域各國使者心中戒惕非常,是想通過他們這些傳音筒”把背叛大唐的嚴重後果先行傳達給他們國族中的當政者,以減少類似葛邏祿般的叛變。黃石公《軍勢》曰:“使智,使勇,使貪,使愚。故智者樂立其功,勇者好行其誌,貪者邀趨其利,愚者不計其死。”如今若是想讓西域完全臣服於大唐,甚至與大唐同化真正收入大唐的版圖,惟有在他們心有顧慮和,埠忌的情況下,適時施用多種相應的手段。
“朕還要親征西域!卿等準備如何協司擊敵?”這兩句話落在西域諸國使者的耳中,不啻是晴空中打出了兩聲霹靂,使得西域諸國使者一時間瞠目結舌難掩震驚!他們在漸漸消化了這兩句話的意思之後,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對於諸使者現在的心態,我不僅早已經預想到,而且我也完全理解。解除西域諸國的顧慮以及達到我的先期要求,這才是我不顧天色已晚召諸國使者前來的主要原因!
西域,對於現在這個時代來說,絕不會因為它的農牧業、石油、天然氣、有色金屬、水力等自然資源豐富,而被稱為天下的戰略能源和資源的基地,冬夏溫差大、降水稀少的西域隻是處於荒漠地帶的苦荒絕域而已!然而就因為它所在的國族臣附於大唐,就使得西域不僅在兵患天災之下,有個代為出頭出力的庇護靠山,而且還因此使得自己本國族的生活水平上升起來:
凡是從大唐傳出域外的物品,大都被賦予了神奇的特性,如白銅(即鎏),在西域以西,被認為是一種產於大唐的罕見金屬,認為用這種金屬製成的箭簇含有劇毒,中人即死;用它做成魚鉤,不會使海裏的任何生物掙脫;鑄成銅鏡可以避邪;製成鍾鈴,可以發出響亮的樂音,甚至有人寫了專門論述這種金屬的書!因此,從中國傳出的物品已經遠遠超過了其自身固有的價值,成了具有豐富的象征意義的物品。西域諸國側賣從大唐輸入的絲綢、瓷器、紙、墨、麻醉藥物、鞍、劍、香料、麝香、肉桂、薑等物,逐漸衣食無憂地富裕起來。
大食,它狂熱的宗教侵蝕,以及對所破西域諸國實施的苛捐雜稅,使得原本屈服於大食武力下的西域諸國難以忍受。如今,有大唐帝國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要親自統率虎狼之師前往西域,新興的阿拔斯王朝如何能敵?即便是大食國的精神始祖穆罕默德都有一條著名的聖刮:“學問雖遠在大唐,亦當求之!”
要知道大唐的疆域東極於海,西至焉耆,南盡林邑,北抵大漠,皆為州縣,凡東西九千五百一十裏,南北一萬九百一十八裏。其國土之廣袤,人物之鼎盛,可謂世之罕有。自立國始,大唐軍隊征討四方,剿滅群雄:橫掃高昌、渤海此等小國且不提它,擊潰突厥,吞並高麗,大破吐蕃,連敗大食,乾坤皆知;滅百濟國,覆吐穀渾,亡西突厥,救倭奴國,世宇已聞,軍威名震天下!是以,西域諸國使者一聞得我準備禦駕親敵大食,心中首先是驚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