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屬國之爭(1 / 2)

塔室利葉護聞言麵色一變,他一邊的麻拉乾罕更是勃然大怒,腰上寸許長的刀疤登時顯得赤紅起來。塔室利葉護輕輕地一揮手,止住暴怒上前的麻拉乾罕,他麵色陰沉地說道:“薛裕王子怎地如此失儀全無分寸?如今葛邏祿與拔那汗有誌一同,為報大唐曆年所待的恩德,齊皆願充馬前小卒,迎戰肆虐西域的大食賊,正該同心協力才是,怎麼以一已私怨,製造猜疑隔閡,為天可汗的西征之事多添困擾呢?!”塔室外利葉護這一番話語讓我心裏訝然不,已,看不出貌似粗豪不擅漢語的他,竟然能說出這麼軟硬兼施令人難以瓣駁的話語來!有所謂“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欺我也!

一直冷眼相待的薛裕王子,見塔室利葉護竟然當著大唐至尊的麵,如此避重就輕地大派自己的不是,心火再也抑忍不住了,怒喝一聲,魁梧的身子轉向塔室利葉護,手按著佩刀的刀柄,灰褐色的雙睛一瞬不眨地瞪視塔室利葉護,隱隱間竟帶血絲!隻聽著薛裕王子沉聲說道:“閉嘴!自今年二月始,葛邏祿連派二撥兵馬侵襲我拔那汗,雖賴我軍民上下一心擊退來敵,保得拔那汗的城池不失,但四千六百餘名將士卻因此而歿!薛裕此來本不願在天可汗西征之時另生枝節,隻是派人前往大唐的西北安撫司痛陳此事,請令定奪如何行止。然而,你塔室利葉護卻在天可汗麵前顛倒是非咄咄逼人,簡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來,如今我們在尊貴的天可汗麵前一決生死!”

從薛裕的話語中,我終於明白葛邏祿和拔那汗之間相互敵視的原因,心念轉動間,我也在瞬時明白了葛邏祿出兵拔那汗的因由:葛邏祿軍隊的戰力雖是整個西域位列老二,但它也算時運不濟,它西至西北方是新興的回紇汗國,東南至南方是強大的大唐帝國,西北方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突騎施!葛邏祿這支原本在西域幾可縱橫、傲視群雄的西域強軍,卻成為看人臉色、仰人鼻息的低級別的毛毛蟲角色,其憋屈壓抑可想而知!突騎施既是疏於多坦嶺、弓月城、熱海一線的控製管理,葛邏祿豈能不見機而動?於是乎,其方向所暴露出來的拔那汗就首當其衝,成為它勢力發展的對象。雖然葛邏祿凜於大唐帝國的威嚴,不敢公然與同是大唐屬國的拔那汗正式開仗,但些許擾境掠人、侵邊劫物的試探行徑卻不會少的。如此下來,大唐西北邊陲的這兩大屬國臣族之間怎麼會不相互敵視?

在我思忖的這一瞬間,麻拉乾罕卻應聲暴喝一聲,一步跨在了塔室利葉護的身前,拔刀說道:“大唐有句諺語,殺雞焉用宰牛刀”讓我麻拉乾罕再來會一會你,看一看我們兩人的刀,到底是誰的刀更鋒利一些,也順便讓我報這臉上的一刀之仇!”噢,原來麻拉乾罕臉上的刀疤出自薛裕王子之手,想必麻拉乾罕是參加了在二月的首批侵戰,否則,短短的時日,他臉上留下的刀痕不會結疤。不過,這個塔室利葉護手下的大將對於自己的武力倒是自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