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縫完針,南嫿不知是怎麼撐到家的。
當晚,霍北堯回來了。
一張俊臉冷得像冰山。
一進屋,他就把離婚協議書砸到南嫿的臉上,“簽字,明早去離婚!”
紙尖鋒利劃過臉頰。
南嫿像感覺不到疼似的,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說:“我懷孕了,法律規定女方懷孕期間,男方不得提出離婚。”
視線落到南嫿的小腹上,霍北堯鋒利目光忽然鈍了一下。
片刻後。
他聲音驟然提高,俊美的臉滿是憤恨,“胭胭受驚嚇流產了,都是因為你,這婚非離不可!”
南嫿不寒而栗,突然,笑了。
看她在霍北堯懷裏笑得那麼得意,哪有半分受驚嚇的樣子?
一早就算計好的吧。
掐著時間攔住她,故意拿床照的事刺激她,引她動手,正好被霍北堯看到,覺得還不夠,又搞出流產這一出。
目的顯而易見,就是逼他們離婚。
可這時候離婚……
南嫿手指摸上小腹,顧慮重重,“等我把孩子生下來,給陽陽做完幹細胞移植手術,再離好嗎?”
霍北堯失了耐心。
墨玉般的眸子寒光閃閃,利刃一般睨著她,“要麼馬上簽字離婚,要麼給胭胭的孩子陪葬,你沒得選擇!”
給林胭胭的孩子陪葬?
南嫿清醒地打了個寒顫。
不離婚,就讓她去死嗎?
曾經那麼相愛的人,為了林胭胭那個不知真流假流的孩子,居然讓自己去死。
南嫿的心涼透了。
透透的。
這支離破碎的婚姻,這薄情寡義的男人,還要他做什麼!
她憤然抓起筆,在離婚協議上簽起字來,因為太過用力,把紙都劃爛了。
霍北堯俯身,拿起簽好的離婚協議,垂眸翻看了幾眼,眼底晦暗,夾雜一絲不舍。
等再抬眸時,目光恢複冰冷。
他盯著南嫿,英俊的臉凜若冰霜,警告道:“再去找胭胭的麻煩,我讓你們整個南家都付出代價!”
心裏憋著的冤火一下子被點燃。
南嫿憤憤地說:“陽陽病重,我吃不下睡不著。為了生二胎給他配型,我做試管嬰兒,整整三個月,身體被紮成篩子,每天醫院和家兩點一線。我哪來的時間和精力去找她的麻煩,她也配?”
霍北堯顯然不相信她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他無比厭恨地睨了她一眼,摔門離去。
房間重歸安靜。
南嫿悲傷地笑起來,是心碎完了的那種笑。
她愛了霍北堯整整十年。
從十三歲開始喜歡他,二十歲和他登記領證,曾經感情好得蜜裏調油,他寵她如寶,那時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可惜沒過幾個月,霍北堯患病,她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拍了床照,從此噩夢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