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昭成口中的雲姨是她的母親,雲奕白打完了電話,有些頭痛地去查看車的情況,驚喜發現已經能夠正常行駛了。
她踩了一腳油門,車子直奔積雨雲而去,一頭紮進了雨裏。
起初的雨下得還算克製,勉強能看清前路,她這車剛進長安,暴雨突然從天而墜,澆得車頂劈裏啪啦的,雨水從車窗流淌下來,模糊了一大片,開著雨刮器都有點看不清了。
這種情況,雲奕白隻能將車停到一邊,等待雨勢減弱。
趁著這段無聊的時間,她去後座掀開了隔板,看了看關在後備箱裏阮蓮蓮的狀態。
阮蓮蓮渾身被綁得和粽子一樣,手腳縛死,嘴堵上,留著一雙瞪得渾圓的眼睛掛在眉毛下方的兩個窟窿裏,除了精神值被清空,還是挺有精神的。
“還行。”
雲奕白落下隔板。她不是很想知道就這麼幾天,阮蓮蓮怎麼瘋了。
精神病醫生說阮蓮蓮不止是精神分裂,還有失憶與人格解離的症狀,說得高深莫測,雲裏霧裏,雲奕白隻聽懂了醫生的那一句“智商等於三歲兒童”,她覺得醫生說錯了,還不如三歲兒童,至少三歲小孩不會見誰都大喊大叫。
不然她也不至於開一天的車,就為了把人帶回長安,想著喂點藥弄昏過去帶上高鐵,結果昏了症狀更嚴重。
雲奕白一想起來,氣得踹了兩腳。
等了半天,雲奕白心煩意亂,喝口水的心情都沒有,手指一下下敲著方向盤,看著窗外的雨發呆。
大約五分鍾以後,天上的雲將自己肚子裏的苦水倒完了,傾盆暴雨來得快,沒得也快。
雲奕白聽著聽著沒雨聲了,落下車窗看了一眼街道,隻剩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少人打開商鋪的門,看看天空,看看地麵,嘴裏嘟嚷:“今天這雨真快……”
雨過沒有天晴,暴雨後仍然是個陰天。
她無端地鬆了口氣,拿出手機發消息,駕車前往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和護士已經等著了,雲奕白下車走向她們,說道:“人在後備箱裏,精神有點問題,讓我綁上了,抬出來的時候可能會尖叫。”
護士們推著擔架過去了,雲奕白轉頭看向醫生,“最近奕澤身體怎麼樣?”
“病情沒有惡化。”
醫生帶著她來到雲奕澤的病房,她敲了敲門,對雲奕白說:“檢查沒問題的話,我會盡快安排手術。”
“嗯。”
房間裏傳來雲奕澤的聲音,雲奕白緩緩推門進去。
“奕白姐。”
天色已晚,病房裏開著燈,雲奕澤靠著窗,坐在病床上,身形消瘦,戴著方框的眼鏡,腿上放著一本厚厚的書。
她對自己生病這件事,不知是接受良好還是不好,至少雲奕白沒在她臉上見過脆弱。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雲奕澤說道:“你看到今天的雨了嗎,長安又下雨了。”
“別操心這個了。”雲奕白走到窗邊,拉上窗簾,“你現在準備手術就行。”
“萬一配型不成功呢。”雲奕澤低頭看自己的書。
“別說喪氣話。”雲奕白說道:“不成功就繼續找,你的時間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