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走!再慢上一絲,我叫你們魂飛魄散。”一隊極長的鎖道,上麵鎖滿了魂魄。魂魄的身子從索道上洞穿而過,任由魂魄如何掙紮就是無法脫離索道。哀哀怨怨的,好不淒涼。這裏本來隻有一片茂密的鬼林,這索道是從冥府上空憑空顯現。索道方一顯現,周圍的鬼林隨即向兩旁緩慢的移動開來,不消片刻,一條幽冥之路便顯現而出。路的下麵是萬丈深淵,深淵之中流暢著地火。也不知這下麵是不是那十八層地獄,從深淵中的地火裏,可以清晰的聽見,不斷傳來的厲鬼哀嚎聲。索道的前頭,在一厲鬼手中。這厲鬼將索道拽在手裏,像是沒有重量一般,隻是一個勁的向前邁開步子。他也不管後頭是不是跟的上,他隻負責開路引路。這一頭的厲鬼手中攥著一杆長鞭,鞭子上帶著倒刺,每當索道上魂魄慢上了一絲,厲鬼手下絕不留情。一鞭子下去,那原本還有些光澤的魂魄,瞬間黯淡了不少。“看什麼看,走的再慢也沒用,這一世你們注定入那畜牲道中,快走!”厲鬼將鞭子往漆黑的空中一揚,啪的一聲響,再次催促了一遍。索道有些飄忽不定,忽閃忽現。幾個呼吸之後,原本暢行無阻的索道,被鬼林盡頭的六道鬼火擋住了去路。這六道鬼火不是別的去處,正是三界六道輪回之所在。六道鬼火懸浮在一座浮空的鬼橋之上,橋頭旁站立著一老人,手中端著一碗湯水,對著索道上的魂魄不斷的招手。待索道靠近橋頭後,一前一後的厲鬼已經不見,索道恰好連接在橋頭一頭。那六道鬼火,在索道連接上橋頭的時候,其中一道鬼火明顯的為之一亮,一個盤旋落在橋頭的另一頭。火光大盛之下,幻化出一條忽明忽暗的道路。這條道路也不知通往何處,隻能看到混混沌沌的一片。“來!喝了這碗湯,忘卻前世一切好投胎!”老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中帶著一股引誘之力。穿透在整片鬼林之中,很是鬼魅。原本索道上的魂魄還有些哀切之意,但是在老人的聲音過後,瞬間老實下來。陸續接住老人手中的湯飲下,相續被鬼火吸入其中。……六道輪回不滅不生,但是世間因果皆有出處,凡事皆有例外。修羅道中,一處風穴處。這修羅道不比其他五道,介於善惡之間,存於一點本性之中。這風穴淒淒漓漓,呼嘯而過處,不管你神魂之力多麼的雄厚,都是風穴過後煙硝雲散。此時在那風穴之上,卻有一生物懸掛在哪,隱藏在修羅道的鬼霧之中,飄忽不定。這物像極了一個蟬蛹,中間不時的冒出一縷紅光。“不好!!這物要破繭而出了,你我快點合力除去了他,不然真要等他破繭而生,這天地還不知要怎麼的!”修羅道中突然出現兩股精純之際的磅礴之氣,一番交談就要對風穴上的蟬蛹動手。“等等!這物既然能誕生於毀滅一切的六道風穴中,也是不易。你我二人毀去他容易,就是有些可惜。”兩股氣中的紫色氣團,突然阻止青色的那團氣說道。“天尊這是何意?這物誕生修羅道中,本就違背六道輪回之理。一旦成型,可就脫出六道之外了。到了那時即便他在下界為惡,你我二人也幹預不到的!”青色氣團明顯就不讚同綠色氣團的建議,執意要將蟬蛹除去。“這個我自然清楚,但是他誕生不易,毀之確實可惜。”綠色氣團歎息一聲,他知道青色氣團的脾氣。對世間一切邪惡的事物,半點不會留下情麵。“你看這樣如何,你我共造一魂魄,將其一並送往投胎,也可起到監視作用。”綠色氣團沉默良久,終於是拿出了這麼一個方案。“共造魂魄?!!”青色氣團在一番猶豫後,終於是同意下來。兩股氣團各自分出一小塊,融合在一處。青色氣團往後稍稍移動了一絲,綠色氣團立即將兩人和在一處的氣團打入蟬蛹之中。蟬蛹現在還沒有誕生出意識,但是這股氣團一接觸到蟬蛹中的紅光,卻被一彈而回。“畜生!要不是念在你還未做出惡事的份上,我二人豈能做出這般麻煩之事,一掌毀了幹淨!”說著青色氣團表麵氣勢一凝,就要對著蟬蛹相撞而去。“天尊請慢!”綠色氣團再次阻止道,“這蟬蛹現在還沒有本神意識,這股反應不過是出於自保,讓我再試試。”說著綠色氣團再次將兩人製造出的小型氣團緩慢的引入蟬蛹之內,這一次蟬蛹上麵傳來的抗拒之力,明顯小了很多。“天尊你看現在是你將他送入輪回之中還是我來?”綠色氣團對著青色氣團說道。“哼!希望這物到了下屆好自為之!”青色氣團這話一說完,立即化作一股清氣消散開來。“也罷!那就由我給你選一處人家!”綠色氣團包裹著蟬蛹,往下界看了片刻。那下屆在這片刻之中,瞬間已經過去千山萬水。綠色氣體看準了一處,將蟬蛹投入輪回之道中。“成佛成魔,就看你自己的了。”綠色氣體看著化成一縷霞光的蟬蛹,感歎了一句。隻是這霞光之中,還帶著一絲絲黑氣。綠色氣團沒有在修羅道中再逗留片刻,與青色氣體一般,化作一縷清氣消失在六道之中。人間界——逍遙城這逍遙城原本隻是一個小城,曆來被鬼物侵擾。百十年前,這裏在一夜間,突然出現一個修仙山門青雲宗。青雲宗將逍遙城畫為宗地之一,這才讓逍遙城繁榮不少。在十年前,雲國開國大將軍釋鎮霄將將軍府定在逍遙城,這再次讓逍遙城迎來了一個更加輝煌的時刻。可是說逍遙城已經從當初的一個小城,變成了如今雲國的十大都城之一。碩大的將軍府門前一早就站滿了人群,男女老少一盡有之。這些人無不是穿著華麗,就連那站在最後的仆人身上的穿戴,也比那尋常人家來的闊綽一些。帶頭的是個婦人,婦人衣著華麗自不必說。嘴角有些微尖,兩旁狀似猴腮。這婦人也大有身份,雖是將軍府的偏房。但是卻掌管著正房的權利,一切隻因他是雲國魏丞相的妹妹。平日裏任由這魏婦人怎麼囂張跋扈,這將軍府中也沒有一個敢話事的人站出來分頻兩句。這年許間,又為將軍府平添了一個男丁,更是囂張的緊,跋扈的很。“童管家!那小賤人與她那兩個小雜種看管好了沒有?我可不想老爺一回來就看到髒東西!”站在仆人最前的一佝僂著背的老人,便是魏姓婦人口中的童管家。這童管家立馬走上前,低著頭回稟婦人道:“放心吧夫人,已經交代過了,隻能在規定的地方活動,沒有得到夫人您的允許,他們是不敢隨意走動的。”這魏姓婦人始終是高昂著頭,聽到童管家這麼一說,才滿意的用鼻子恩了一聲。……將軍府中有一處偏僻之地,這處是專門看管下人的去處。即是看管下人,自然豪華不到何處。不僅如此,年久失修之下,這塊地一早就殘破不堪了。白日勉強還能讓人小歇片刻,一道了晚上,根本就不是久待之地。“姐!童管家實在欺人太盛,讓我們住在這這麼一個破地方!”小孩生的眉清目秀,英俊的很。隻是臉上帶著些許的病容,將他這份英俊掩藏了住幾分。十歲出頭的小男孩,本應是靈活好動的年紀。此時小男孩正在幫助自己的姐姐撐著竹竿晾曬著衣服,那竹竿也不太長,也就成人一半來高。可是這已經高出男孩很多,這不對稱的高度,讓男孩撐著很是費力。片刻的時間,男孩蒼白的臉色,由於用力過度漲的有些通紅,小小的額頭上也有了一絲汗跡。想要休息的小男孩,看了一旁成堆未洗的衣物,再次將慢慢矮下來的撐杆舉到了同樣的高度。小男孩明白,這些不屬於他們的衣服要是不洗完,今天的晚飯是沒有著落的。“你這話可不能當著娘親的麵說,不然她又要不好受了。”少女隻比男孩出生的早那麼一刻,出落的也是傾國的容貌,隻是臉上還布滿了少年的稚氣,讓這份傾國之色還包裹在可愛之中。小女孩一早就開始洗刷成堆的衣服,可是這半響過去了,衣服還是沒見少上幾件。“青兒、蓮兒,又在鼓搗什麼壞事呢,還不能讓娘親知道啊?”低矮的木房中,走出一婦人。婦人全身的衣著樸素簡單。臉上的氣色也好不到哪去,帶著一絲疲憊。從其眼角處可以看見,應該是剛剛睡醒。這婦人本家姓步,也是名望之家。早些年因戰亂之苦,家族被打散,後淪落到釋府成為下人。“哪有!我和姐姐隻是奇怪,為什麼父親回來了,他們都去,就是不讓我們去迎接?”步姓婦人原本還有些喜悅的臉,瞬間黯淡起來。這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塊病,當著自己兩個孩子的麵,步姓婦人很好的將情緒隱藏起來,換上一副笑容。“可能是他們人已經夠了吧!這些衣服總是要人洗啊!”步姓婦人接過釋青手中的撐杆,拿起釋蓮準備晾曬的衣服,走到晾幹下,將衣服熟練的擺放上去,一件一件的很是快速工整。“蓮兒帶你弟弟歇著去!”釋蓮已經發現婦人臉上的不對,她本來想要留下來幫忙,聽步姓婦人話語中帶著一絲哭腔,很是懂事的拉著釋青回到木房中。“姐!娘親是不是哭了?我真不懂為什麼一定要呆在這個破將軍府裏?這裏有什麼好?”其實釋青知道,將軍是隻有了不起的人才能做得。所以他對於自己的父親是又佩服又痛恨,這在他小小的心裏一直糾結著,他不知道是要崇拜自己的父親還是要痛恨。“怎麼你不佩服當將軍的人了?之前還一直說長大後要做將軍的?”釋蓮看著自己這個弟弟,很是憐愛。在她的心裏沒有什麼期望,她隻想要自己的弟弟能好好的。“不佩服!誰要佩服他啊!”釋青口中的他就是釋鎮霄,五六歲的時候,釋青每每吵著自己的姐姐講他父親的故事。釋蓮織補著衣服,她沒有少聽自己的弟弟這麼說過,微笑的遙遙頭,並沒有因此奚落自己的弟弟。“誒!姐,你說有什麼比將軍還要厲害的?”釋青突然問道,小小的腦瓜中也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皇帝啊!”釋蓮隨口答道,她的注意都在手中的針線上。“那比皇帝還要厲害的呢?”釋青歪著腦袋,趴在被幹草鋪滿的地上再次問道。“恩~好像是仙人!”釋蓮將針抵進衣服中,看了一眼自己可愛的弟弟,想了一下說道。“那好!我不做將軍了,我要做比皇帝還要厲害的仙人,這樣他們就再不敢欺負娘親和姐姐了。”釋青聽說仙人最厲害,他也不知道仙人是一個什麼概念,直接嚷嚷著要做仙人。從地上一躍而起,一個沒有站穩,險些摔在地上。釋青本就體弱多病,這麼一蹦躂就出現氣息不勻的跡象。“好啊!姐姐期待著哦。”釋蓮笑著看著自己這個弟弟,仙人她好像也有那麼一絲向往。“哈哈哈!你們聽到了沒有,病秧子想要成為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