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山神廟中,他仗義出手。沒曾想,卻反被這自己救下的女子所暗害,若非機緣巧合,隻怕那日就已喪命當場。“端木菱!”
辛逐流抬步走過去,絲毫不顧及四周圍訝異的眼光。
端木菱一派鎮定如初的模樣。
“姑娘,好久不見啊。”辛逐流來到近前。
端木菱撫了撫鬢角的秀發,柔笑道:“沒想到今日還能再見到公子,端木真感謝老天的仁慈哩。”
辛逐流冷笑道:“仁慈?老天仁不仁慈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有的女人卻毒如蛇蠍。”
端木菱說道:“公子何必如此說話呢?人生本就充斥著諸多的無奈,一個人的舉動,往往看她的立場而定,或許並非出自她的本心。”
辛逐流臉帶微笑:“照你這樣說來,哪天你被人殺了,是否也會為那人開脫,他乃身不由己之舉,便可以不恨他呢?”
端木菱搖頭,無奈歎道:“我的話,看來公子是沒辦法理解了,端木無話可說。”
這時,陸軒鳴站了起來,一對星目冷冷望著辛逐流,道:“辛兄,在下敬你為少年英雄,不願與你多做為難,你走開吧。”
辛逐流忽然撇嘴一笑,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深深看了端木菱一眼,轉身離開。
在場之人皆有些訝異。這少年如此幹脆的舉動,不怕被人誤會成害怕陸鳴軒嗎?
隻有花癡與奕清塵二人有些清楚,這位小兄弟外柔內剛,身有傲骨,根本不屑於世人對他的看法。
深夜。
碧湖亭坐落在秋府寬闊碧綠的湖泊正中,一條長廊直直將這八角亭與岸邊聯係在一起,在長廊延邊兩側,種植著兩排綠柳。
夜風一吹,柳葉飄拂,繚亂了被月光映成銀白一片的湖麵。
當辛逐流穿過長廊,望向碧湖亭時,已看見一個美妙動人的背影。
輕風將那披散而下的黑發吹得微微淩亂,不時拂過女子高挺性感的翹臀。隻是這一撩人的一幕,便已教人不住沉醉。
聽見腳步聲,女子轉過身來。
麵龐清麗無匹,氣質空靈無邪,正是燕小蝶。
“你總算來了。”
燕小蝶微微一笑,饒是以辛逐流的心性,卻也被這一笑擾得稍一失神。
“原來姑娘早就到了,我還以為你是在耍著在下玩呢。”
辛逐流以笑掩飾方才內心的悸動。
燕小蝶故作驚訝,啊了一聲:“你怎知是我在耍你?”
辛逐流慍怒道:“既如此,在下就不奉陪了!”說完就欲轉身離去。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連這點玩笑都開不得?”身後傳來燕小蝶氣急敗壞的嬌音。
辛逐流哈哈一笑,轉過身去:“在下,也是在跟姑娘你開玩笑呢。”
燕小蝶撇撇嘴,忽又撲哧一笑,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她一對美眸亮晶晶地看著辛逐流,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一連好幾遍,方才顯出一副滿意的模樣。
“姑娘找我來,到底有何要事?”辛逐流問道。
燕小蝶忽然道:“辛逐流,你成親了嗎?”
辛逐流不解其意,但還是搖了搖頭。
燕小蝶又笑著問道:“那你有沒有中意的人兒?”
腦中浮現起尉遲秋雪溫婉恬靜的倩影,辛逐流隻覺心中一痛,強自將它的印象抹除,笑道:“沒有!”
是該沒有的!
這一刻起,辛逐流決心忘記那個曾帶給他快樂與痛楚的女子,看著天上明月,隻默默地祝福對方。
“太好了!”
燕小蝶毫不淑女地跳了起來,似是意識到在男子麵前太不雅觀,俏臉一紅,哼道:“姓辛的,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辛逐流疑惑地看著這女子。
“過兩天我就要回四君山了,你跟我一塊回去。”
辛逐流訝然道:“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在下為何要跟你回去?莫非……你看上了在下,想要騙在下回你家,然後好任你施為?”
辛逐流雙手抱胸,一臉震驚莫名,外加驚慌失措的表情。
燕小蝶氣得牙齒都在哆嗦,狠狠呸了一聲,麵紅耳赤道:“誰看上你了?也不自己照照鏡子,你那副樣子,本小姐昏了才會看上你!”
“那你是什麼意思?”辛逐流追問道。
燕小蝶眼珠子一轉,忽然怒道:“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反正你跟我回四君山就知道了!”
辛逐流哭笑不得。這姑娘看來是從小被寵壞了,明明是有求於人,偏偏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隻是,配合她那空靈美麗的活潑模樣,卻教人怎麼也討厭不起來。
世事便是如此。同樣的事情,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表達,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或許很現實庸俗,但辛逐流不得不承認,今日若是一個臭八婆做出同樣的動作,他可能轉身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