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僰王在那萬丈懸崖之上推開石壁,苦苦挽留孩子們與他說話講了幾天,餘燼家的“客人”心神不定卻連1%的內容都沒有聽進去,僰王無奈隻好把孩子們放歸家去。且說這些客人,其功夫也就相當於現在貴州紫雲的蜘蛛人,他們在懸崖上行走,隻需走過一趟之後,他們就能夠記住行走的路線,實在記不住的就用刀具、木楔、線繩作上記號,那些記號恰同暗語,別人是看不懂的,即使你看懂了,你也沒有形如鷹爪的利爪,你也不敢順路攀上懸崖,而這些攀崖能手不但能夠攀上去,還能夠沿路返回懸崖下。當孩子們摸黑返回懸崖下,又在黑暗中穿行在河坎上的灌木之中,於深夜裏回到末浪小寨裏,眾人見了不禁暗暗驚奇,眾人早已心想,他們即使僥幸逃得性命也要等到天亮之後才能下得懸崖回家,不想他們卻能夠於深夜返回村裏,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那些野小子還向白爺說起僰王講過聚攏僰人魂靈超度的事,那些小孩不曉得是個啥子意思,白爺也隻是聽聽,當時並未說啥子,不過他心裏倒是很在意這個事並暗暗記在心裏。僰王說的事情就連白爺白無常也是一知半解,說真的,明朝朱皇帝在雲南徹底鏟除雲南的本土文化可謂是鏟草除根,連墳墓都要平掉,留給後世的是一片空白,要不是雲南時不時挖掘出幾座遠古時期的墳墓,那裏麵有精美的銅棺、青銅器、刀劍、青銅扣飾、青銅儲貝器、陶製房屋模型,如果不是這些埋在土裏的文物證實雲南本土曾經有過的輝煌,我們這些後來人是不敢想像的。有人一說起雲南就滿口如何如何,其實就那些青銅器就足以和某某文化相比美,這不是我王婆賣瓜,看過雲南博物館的自會深深體驗其中的奧妙。僰王在那與世隔絕的石縫裏還時時關注他的僰兵僰眾,這也很難為他了,試想一個消失了的民族,什麼都沒有留下,僅憑懸崖上的幾口懸棺要在人們的心坎裏烙下深深的痕跡,相當的不容易。洪武大皇帝,凡事不要做絕、不要趕盡殺絕,大明帝國被燕王從北京起兵攻破南京,你那皇孫不也是被迫在雲南的山水之間失魂落魄嗎。還有就是永曆皇帝,被清軍追殺逃來雲南,在雲南呆不下去了,逃亡緬甸,大清軍的吳三桂逼迫緬酋長獻出永曆帝,吳三桂把他帶到昆明的篦子坡勒死,從永曆帝死後,篦子坡那個地方就改名為逼死坡。洪武皇帝,你和吳三桂相比,誰更狠?其實僰人文化就留在我們的現實中,隻是我們不知道它是僰人文化,我們還以為這是方言,比如“嘎嘎”,這就是說肉,方言裏有“一步一爬,為塊嘎嘎”就是肉的意思。
據史書記載,秦漢之時,僰人的活動範圍就包括水鄉在內,就是到了明朝萬曆年間,在首輔張居正主持下的軍事圍剿,僰人的活動依然涉及滇東北地區,那時僰人的活動中心當是四川的珙縣,雲南的鹽津、彝良,貴州的畢節、威寧一帶。及至到了21世紀,已經消失四百多年的僰人,卻又在文山州丘北縣橫空出世,還通過了基因鑒定,引來世人驚奇的目光。這個消失了四百多年的民族,留給世人太多的遐想、猜想,人們隻需看一眼那些掛在岩子上的靈魂就足夠你猜想上幾百年!僰人留給世人太多的疑問,其實那是一個高度發達的民族,隻因一念之差就帶來滅頂之災,實在是匪夷所思。
卻說那個一代僰王他要宣示什麼?僰王要說的是他們原本是屬於百越民族,具體來講就是潦人,但是他們卻喜歡居住在山水之間,特別喜歡居住在石山頂部或者石筍的尖部,特殊的生產生活環境造就了他們的一種特殊葬製,就是聞名於世的“僰人懸棺。”那往往是麵臨河水岸邊的懸崖峭壁,於千仞絕壁之上,橫陳棺木於其上,以先落者為吉。僰人的最經典之處當數“僰人懸棺”,就是現代仍然有的組織重金懸賞破解“僰人懸棺”,但是這已經沒有了真正的意義,其實僰人懸棺無非就是高空作業,由蜘蛛人係好安全繩,或攀或墜,先在岩石上鑿好孔洞,再用繩子掉下木樁用榔頭打進孔洞,於是人就有了落腳點,然後再在木樁之上鋪好木板,然後再把這些木板延伸成棧道或者木樓狀。隻要在懸崖上打好木樁,安裝懸棺就簡單得多,不管是用木杠抬還是用繩子吊,都離不開繩子,所以現代考古中木棺上當然遺有繩子的印痕。由於史書記載的內容是互相矛盾的,往往讓人無所適從。比如說,僰人因為廣泛種植荔枝而在經濟上無比的富足,是夷中最講究仁義道德的,但是也有少部分人不是這樣的。《地理風俗記》裏說,“(僰)夷中最仁,有人道,故從人。”《太平禦覽.君國誌》裏說,“西夷有荔支園。僰侗,夷中最賢者,古所謂僰侗之富,多以荔支為業,園植萬株,樹收一百五十斛。”再比如書中記載僰人身材矮小,擅長歌舞,不擅征戰,而據考古所知,僰人的骨殖身軀高大,絕非書中所說的。特別是有的僰人勇士,即使他已經睡熟在懸崖上的金絲楠木棺中,但是他的手臂旁邊依然橫枕著鋼刀,從此足可以看出僰人是一個英勇善戰的民族,絕對不是受人驅使的歌舞娛樂的工具。懸棺葬中看不中用,君不聞葬穴的選址是前怕深坑,後怕“仰瓦”,連來勢陡峭的“仰瓦”都怕,更何況壁立千仞的絕壁。中國人信奉的是入土為安,懸棺葬是用枕木橫陳在絕壁上,天長日久必被風雨吹落於岩下,這還被鼓吹為“先落者為吉”,越掛得高的人家就越是孝道的人家,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更何況懸棺葬是一種奢侈的消費行為,非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所能承受,被葬者必是位高權重者,懸棺葬消耗了僰人大量的人力財力。僰人的曆史最早可追溯到周朝,《尚書.牧誓》裏說,周武王伐紂,有庸、蜀、羌、髳、微、盧、彭、濮人從征,這裏的“濮”即為“僰”。“此八國皆西南夷也”,周代前後僰人已在雲南、貴州、四川交界處定居生活,因為伐紂有功,被封為“僰侯”,建有僰侯國。秦朝修築了通往西南地區的五尺道,漢武帝建元六年遣唐蒙發動巴蜀人民開鑿山道兩千餘裏,征服僰,置為僰道,當時政區製度以少數民族集聚區設“道”,相當於縣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