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勇士們就被叫醒,長官要求他們把屍體移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去。那個地方就是地下坑洞裏,這個地下坑洞是平日裏就修好的坑洞,大家知道西南地區是山區喀斯特地區,地下溶洞非常發達,但這地下溶洞是很難發現的,它們非常隱蔽,有的是有水的,俗稱陰河洞,僰人頭領把平日裏發現的地下溶洞稍加修改,人為地修一些地洞與天然溶洞連接,再把洞口堵掉或者隱蔽起來,以便於以後要用的時候啟用,當然,洞口要做上一些標記,這些標記隻有他們自己才能夠認出。盜來的屍體放在裏麵之後,他讓勇士們出去,以後再也不讓這些勇士見到他們盜來的東西,甚至也不讓他們議論這個事。屍體放在洞裏由專管法術的人來處理,他們先是把這些死的東西清洗幹淨,成排放置,再點香祝告,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待到口功念到情景深處,懂法術的人一手提刀,一手拎雞,哢嚓一聲揮掉雞頭,那個雞頭落地有聲,施術者則倒提著雞身趁勢四處潑灑雞血,雞血都被撒到死的東西身上,最後猛地把雞拋在地上,可謂落地有聲。緊接著又是唱念了很多的經文,才示意幫忙的人拾起雞拿到一旁,生火煮水燙雞毛,待到雞毛褪盡,內髒洗理完畢,放在漲水裏稍加煮一下,就撈起來放在那些死東西的麵前供用,此時又是念經,又是點香焚紙,一切處理完畢又令眾人退出山洞,關好洞門。
在一個漆黑的夜裏,一個影子身背行囊,輕輕地來到山洞的門口,盡管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黑天,但是那個黑影還是警惕地環顧四周,他在山洞門口觀察了好一陣才確認沒有其餘的人,至此,他放心大膽地開啟山洞的門進去之後,他又從裏麵把洞門關閉。這個人來到那些死去的人麵前,打開他隨身攜帶的行囊包袱,拿出一種黃黃的蠟燭點燃,這個蠟燭一點燃,頓時山洞裏麵彌漫起一種神秘的氣氛,這個人並不因為這種神秘的氣氛而有絲毫的緊張,相反他顯得有些躊躇滿誌,一臉的高興,他知道這些死人就要複活,他的戰場勇士又多了一批。那個黃蠟燭就是屍蠟所製,那是用一些腐爛的但是肢體不全的死人的肉身煉成的,對於他來說,肢體全麵的是舍不得用來煉屍蠟的,隨著僰人戰事的不斷擴大,打馬賊,打官兵,都需要許多的死士,他們混在真人勇士群裏麵,勇猛無比,敵方不曉得有人用此損招,所以僰人的勝利是贏多輸少,僰人漸漸在西南地區嶄露頭角,成為一方霸王。從古到今,挖墳掘墓都是缺德的事兒,故盜來的屍體難尋可貴,就好比後來有人盜掘僰人懸棺一樣,將麵臨道德、法律、天譴等一係列的製裁,修煉死士的人也是迫不得已的,一個部落要在懸崖下荊棘中生存,他們也是病急亂投醫,就是死他們也毫不顧忌的幹下去了。山洞裏,屍蠟在燃燒,還時不時的爆出一星火響,那個響聲就如蠟燭裏參了水,一燃就炸開了。那個人不慌不忙的又拿出朱砂在一個磁盤子裏攪和,旁邊還放了狼毫筆,一切諸事準備完畢,他開始放開嗓子唱起經咒,一個紅銅製的法鈴也在他的手中搖響,時不時的還敲擊著幾聲小鼓的嘭嘭聲,他施法了好久才放下鼓、法鈴,稍事之後焚起香紙,那翻飛的紙灰在陰風的鼓動下飄飛在山洞子裏,他猛地拿起狼毫筆蘸了朱砂,輕喝一聲點向那些死東西的頂門,每具屍體的頭頂額都出現一個紅點,那個紅點沾上之後,死人的嘴唇咧開了,隨著他的麵部神經的抽動,那些死人竟手腳漸漸動起來,他們爬起來、站起來,法師不慌不忙的放下朱筆,手持銅鈴,那些動起來的死人竟順從他的意願,齊排排的站在法師的麵前,法師手指他工商的供品、紙錢、香,然後把他們安排在山洞的牆邊站住。末了,法師還是對這些死士不太放心,他不斷的叩響指關節,對死士們施以定身術,看到這些猛士服服帖帖的站好靠好牆麵,法師輕鬆地拾好背囊,走出山洞,關起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