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舜噙著笑,替秦念把發頂的白灰拍掉後,他往後退開半步。
手揣進了褲兜裏,音色帶笑:“我聽說,秦小姐是來湊數的。”
秦念向他道了謝,聽了他的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目光從男人身上移開後,她下意識的往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問蘇舜,要不要先去洗手間。
畢竟他原本就是打算去洗手間的,中途遇上了,才停下來,幫她個小忙。
結果秦念側頭,視野裏卻突兀地多了一個男人。㊣ωWW.メ伍2⓪メS.С○м҈
……
兩頰帶著酒暈的顧堯,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兩人身側。
這會兒隻和秦念隔了一步遠的距離。
他的眼眶猩紅,帶著凜冽的殺意,氣場前所未有的霸道強勢。
將秦念和蘇舜都震懾住了。
片刻後,蘇舜回過神,將秦念拉到了自己身後,沉聲問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這位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顧堯的視線原本是落在秦念身上的,眼下被男人擋住了,他隻好將視線集中到男人的臉上。
倒是個皮相不錯的,年紀也和秦念差不多,斯斯文文的樣子,兩個人氣質也很相符。
理智告訴顧堯,秦念能遇到一個這樣的男人,是件好事。
總比在自己身邊畫地為牢要好許多。
所以此時此刻,顧堯覺得自己理應祝福她,恭喜她,然後越過他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顧堯的雙腳卻像是灌鉛了一樣,一步也挪不開。
他覺得喉頭發緊,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如此局麵,讓蘇舜不禁皺起眉。
他能從男人的眼神裏看出些什麼,所以蘇舜側身回眸輕聲問了秦念一句:“他是你認識的人嗎?”
秦念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點了頭,語氣淡淡道:“他是我前夫。”
一句“前夫”,便將顧堯的心徹底擊碎,痛意蔓延全身。
他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因為秦念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就心疼成這樣。
明明之前也沒這麼疼的。
即便深夜回家,再無人為他留燈;即便清晨起床,桌上再無熱氣騰騰的早餐……他也隻是輕微的感受到疼意。
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得他連呼吸都不太敢。
蘇舜鏡片下的眼睛微微撐大,顯然是訝異的。他沒有想到秦念已經結過婚了。
但很快,男人的神色便恢複如常。
“那要把他趕走嗎?”蘇舜問。
秦念剛要開口,走廊另一頭冒出個人來,也喝得麵紅耳赤的。
她一眼認出,那人是晏辭。
“老顧,你在這兒杵著幹嘛?我還以為你掉廁所裏了,正打算來撈你呢。”晏辭腳步虛浮,最終還是扶著牆慢慢走過來的。
他好像隻注意到了顧堯,走到顧堯身邊,手搭上男人的肩膀後,他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兩個人。
一男一女,男的把女的護在身後,一臉警惕模樣。
像是怕顧堯對他身後護著的女人做些什麼。
於是,晏辭的興致被勾了起來。
他歪斜著身子,伸長脖子往男人身後探去。
然後就看見了被男人護在身後的秦念。
看見秦念時,晏辭略有些驚訝:“念姐也來酒吧買醉?”
“你們倆夫妻還真挺般配的。”
晏辭調侃,眼波流轉回顧堯身上,意有所指。
秦念:“……”
看見晏辭和顧堯同框,她也挺驚訝的。
這倆人什麼時候這麼熟絡了?以前也不過是點頭之交的交情吧。
顧堯這人沒什麼朋友,他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教書和考古上了,人際關係片麵薄弱,從沒有一個深交到骨子裏的朋友。
更別說私下裏和人單獨出來喝酒了。
所以是什麼情況?
秦念狐疑,從蘇舜背後挪了出來,她問晏辭:“你們倆怎麼在一起?”
晏辭醉眼迷離,但腦子很清醒。
他用力地摟了一下顧堯的肩,衝秦念笑了笑,“嗐,我老顧湊巧碰上的,一起喝過幾次酒,一來二去可不就熟了。”
“畢竟我們同是天涯傷心人嘛。”
晏辭一句“傷心人”,意味深長。
秦念下意識去看了眼顧堯,男人輕皺著眉,神情複雜,看不透。
索性她也不願多想,隻抬頭看了眼蘇舜:“我先回座位了。”
走之前,秦念跟晏辭打了招呼,卻沒看旁邊的顧堯一眼,轉身就走了。
背影決然,頭也沒回。
見狀,晏辭拍了拍顧堯的肩膀:“老顧,感覺怎麼樣?發表下你的感言唄。”
顧堯動了動唇,終是沒說什麼。
但他深深看了蘇舜一眼,淡聲道:“對她好點。”
蘇舜愣住,片刻後溫聲一笑,回:“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