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秦氏是同陸淮書一道來的。

謝璿瓔一瞬變臉,欣喜望過去,甜聲喚道:“二姑母,三表哥。”

陸秦氏一看見薑雲音便是滿肚子火,再見她和謝璿瓔站一塊交談,生怕她說些不該說的話,警惕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薑雲音淡道:“聊三郎會不會娶表姑娘為妻。”

謝璿瓔不料薑雲音會如此直白說出來,麵色一紅地垂首,卻又忍不住抬眼去看陸淮書的神色,期待著他的回答。

陸秦氏知曉陸淮書對謝璿瓔無意,但現下他們被薑雲音訛了太多錢財,萬萬不能再丟了謝璿瓔這個金庫。

她搶在陸淮書之前發聲,避重就輕地不回應問題,而是蹙眉嗬斥薑雲音:“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張口閉口不是銀錢便是婚嫁,也不嫌跌份。”

陸秦氏再看向謝璿瓔,換上一張溫和的笑臉,讚許道:“還是璿瓔有教養。”

謝璿瓔將這當做默許,嬌羞瞥了陸淮書幾眼,親昵挽住陸秦氏的胳膊,側頭看向薑雲音,無聲炫耀。

薑雲音壓根沒看陸淮書一眼,隻見陸續有人踏入蘭馨院,她略微揚聲,回道:“恭喜。”

“恭喜什麼?”陸懷德一任偏房走近,目光掃過陸秦氏同謝璿瓔的親密姿態變得耐人尋味起來,“我可是錯過了什麼喜訊?”

陸秦氏尷尬一笑,含糊的別開了話題:“我們可別在這院子裏閑聊了,一會嫂嫂該等急了。”

語罷邁開了步子。

偏廳內,陸懷德和陸謝氏早端坐主位。

陸謝氏遠遠便瞅見謝璿瓔挽著陸秦氏的手臂,親密無間的邁進來,她心裏一陣刺痛,十分不是滋味。

陸秦氏收入眼底,暗自得意。

大家陸續進了偏廳,相繼行禮問好,隨後各自落座。

陸淮書因為要回稟調查進展,立在廳內未動。

薑雲音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位置,不動聲色將場內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陸謝氏淺笑道:“大家不請自來想必是都很關心前些日子潛入府中傷人的歹徒的事,正巧今日老爺淮書得閑,趕在明日中元祭祖前理出個結果,也好讓府中上下安心,還陸府安寧。”

陸淮書早有準備的回道:“伯母所言正是,昨夜我同伯父一道回府的路上便提了這件事,隻是當時太晚,我與伯父都很是疲乏,加之知曉伯母心係此事,我原也是計劃今日來同伯母彙報。”

陸謝氏略顯疑惑的“哦”了聲,她身邊的陸懷德用杯蓋拂了拂茶盞,點頭示意陸淮書昨夜的確和他提了。

陸謝氏看向廳內站著的陸淮書,溫聲發問:“查出什麼了?那歹徒受誰指使?為何傷人?因何自盡?可還有同夥?”

陸淮書一一回道:“伯母放心,那人隻是個混入青城的流寇,無人指使更無團夥。初八那日給我們府上送菜的陳伯的兒子病了,陳伯腿腳不好,平日裏送菜都是他兒子搬運重物,陳伯一籌莫展,這流寇主動上前幫忙,想掙點銀錢過活,陳伯見他生得魁梧有力,一時尋不到其他人幫忙,又怕誤了送菜的時辰,便應了。”

陸淮書:“不料送完菜後,他和陳伯在府門口分別,尋了個理由折返,一直潛伏在府內,待入夜後行動,未曾搜刮到錢財卻被璿瓔表妹撞破,混亂中傷了璿瓔表妹,被擒住後應是懼怕被送到衙門暴露流寇身份,故在柴房自縊。”

亂世,土匪流寇是官家心病之一,更是嚴打的對象,一旦被抓不僅要被嚴刑拷打,還要被處以腰斬。

陸淮書:“可見他闖入陸府傷人純屬意外,並非有組織、有預謀的盯上陸府的誰,日後隻需再多加注意府上人員進出即可。”

陸謝氏不著痕跡掃了角落的薑雲音一眼,直直看著陸淮書,問道:“可有證據?”

陸淮書頷首,請示道:“伯父伯母,陳伯和後廚門房在院外候著,可喚他們進來問話。”

陸謝氏點頭:“把人帶過來。”

陳伯和後廚門房被家丁領進廳內,兩人的說辭和陸淮書呈報的一般無二。

陸懷德放下茶盞發話表態:“查明白了就好,既是如此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你們都別再憑空猜測杞人憂天嚇唬自己了,”他看向陸淮書,讚許道:“辛苦了。”

薑雲音了然,陸懷德明顯沒有深究這件事的打算,陸淮書買通了陳伯和後廚門房給了個自圓其說的說法,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陸淮書拱手,謙遜道:“這是淮書當做的。”

陸秦氏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理了理衣擺,是要唱戲的姿態。

薑雲音抬眼對上陸謝氏的眸光,淺笑示意她安心等待。

待看完陸秦氏的戲她再出場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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