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林中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支飛鏢,快狠準的穿過脫落的韁繩,將韁繩釘在了臨近的樹幹上。

馬兒又是一聲嘶鳴要掙紮,薑雲音看準時機,立馬翻身下馬,伸手牢牢抓住韁繩。

有飛鏢借力,她終於控住了馬匹,再回首環顧,揚聲問道:“哪位俠士出手相助?”

耳畔唯有馬匹的喘息低鳴聲,林中無人回應。

若不是那枚被釘在樹幹上的飛鏢,一切仿佛隻是薑雲音的臆想。

薑雲音凝神在原地站了許久,除了樹葉晃動,等不到任何其他動靜後,她歎了口氣,開始安撫著受驚的馬。

果然欲速則不達,她不該這般莽撞。

等馬冷靜了,薑雲音取下樹幹上的飛鏢。

薄雲遮月,林中昏暗,她看不清飛鏢上的細節,隻好將飛鏢收入囊中。

這一晚,薑雲音躺在營帳裏,細細打量觀察了這枚飛鏢許久,最後若有所思將其收納好。

次日再出發趕路時,陸淮書沒像之前那麼倔,強撐著去騎馬,而是徑直上了貨車。

他輕蔑掃視她,想到她昨晚又去了李明輝營帳中,目光中的厭惡鄙夷根本藏不住。

薑雲音還在思索飛鏢的事,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就這樣馬不停蹄趕了快十日的路,馬上要出晉國邊界,進入已失守的城縣。

當晚,李明輝示意薑雲音可以和韓戰準備下,和大隊伍分別,淩晨時分往泉縣那邊走,趁著清晨,縣門守衛最薄弱的時候入城。

兩人剛領命出了營帳不久,陸淮書大步跨了進來。

李明輝自主位抬首,擺著一張慣性的笑臉,問道:“賢侄怎不在營帳好些躺著養傷?可是有甚需要?”

“多謝李大人關心,”陸淮書拱手虛虛行了個禮,“我傷已好全,眼下馬上出境,我以為也該商議部署攻山方略了。”

前幾日他傷口著實是疼,晚上隻能趴在營帳裏養傷,當時那模樣若去和李明輝議事,太過狼狽落下風了,他在氣勢上要輸了大半,很難跟李明輝博弈。

何況,他當時心緒難免被薑雲音和李明輝之間的苟且幹擾,亦不方便議事。

李明輝雖麵上含笑,卻連請他落座的意思都沒有,回道:“如何攻山不是賢侄該操心的事,賢侄安心養傷等我軍勝利的消息即可。”

他怎麼會讓他參與,白白領功呢?

等回了青城,他自會將陸淮書出城即舊傷複發養了一路的消息稟告聖上,隨行的大夫,和士兵可都是證人。

陸淮書落座,俊臉緊繃道:“我副統領之職,乃聖上欽命,大人這般無視我,是半點不將聖上看在眼裏嗎?”

“怎麼會呢?”李明輝冷笑眯眼,“還不是因為賢侄你舊傷複發需要養傷嗎?你若有半點差池,我怎麼向聖上、向王丞相、向陸大人交代呢?”

他一聲聲“賢侄”看起來叫得親切,實際上是從沒認可過他“副統領”的職位,隻將他當過隨行的擺設。

陸淮書沉聲重複:“我傷已好全。”

“誒,不巧啊賢侄,戰略部署都談完了,我先前以為你還得養傷呢,都沒把你算進去啊。”

“不知李大人是如何部署的?”陸淮書目光落在案上的地圖上,通過標記點,揣測問道:“李大人是想兵分兩路?”

李明輝壓根沒將陸淮書看在眼裏過,被他猜出來亦沒甚所謂,點點頭回道:“今夜我會派一支先遣隊,自泉縣入口上山,其餘人在川縣駐紮,從川縣正麵攻上去。”

陸淮書表示了然的點頭,隨即抬眼,直直看向李明輝,道:“李大人也知我乃泉縣人,這支先遣隊,便由我領隊負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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