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次是我們敗了。”
當鍾浩再次趕到朱雀真君這裏的時候,見到的依舊是一片狼藉,但仔細觀察,這裏的情況卻好上不少。
可即便如此,在微微沉默之後,鍾浩依舊隻能無奈的開口說道。
“如果那方恪在襲擊真君之後,無論是在此強襲殺人,亦或者繼續伏擊於我,甚至哪怕其伏擊成功,我也不會這麼快下決定。因為那代表著他已經開始被連續的勝利衝昏了頭腦,我們還有機會反擊致勝。可他卻能不驕不躁,沉穩退去,這等理智,若再戰下去,非是一時可分勝負。”
“的確,這表明若我們繼續進逼,對方很有可能直接放棄海慶郡城。終究那並非他長久經營的立身之地。”
雖然剛剛才吃了方恪的敗仗,心頭更是憤恨不己,但朱雀真君仍可憑著自己的理智冷靜分析,並沒有盲目衝動做決斷。
“一旦如此,其有可能在玉州之內四處遊襲,侵擾各郡,成為真正的心腹之患。反而,若舍此一郡,以將軍所言對方情況,其在短時間之內應會據守不出,安心經營。隻不過……”
“隻不過會養虎為患,等過些時候,其說不定對方就有幾分正式同我們交鋒的本錢。到時再想拿下對方恐怕就要花費更大的代價。”
鍾浩也同樣明白於此,不過他本身倒沒有朱雀真君那麼擔憂。
這並不是他知道什麼隱秘消息,也不是因為他準備同方恪進行什麼秘議,而是他十分明白當前的局勢。
“如今玉州的整體情況是為如此,以此來看,此法不可行,此風不可漲,但若放到整個天下大局卻非如此。如今青天教派即將正式起事,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若能於第一時間成事,整個天下大局就此盡在掌握,到時即便有人膽敢作亂,也不過就是派遣大軍威壓撲滅。反之,若不能一舉成事,做為朝廷‘眼中釘’‘肉中刺’的青天教派立即成為天下之敵,到時也不介意多那麼一兩個威脅不大的敵人。”
“確實如此。”
微微沉默之中,朱雀真君並沒有多思考方恪將來會如何,而是將心思落到整個天下大局,想到未來,這位始終能保持自己頭腦冷靜的真君也忍不住歎息一聲。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是不知道最後的會如何……”
……
“終於撤軍了嗎?這一階段的戰事對我來說總算有了個完滿的結果。”
在收到鍾浩撤軍的消息之後,方恪不放心的動用昆侖鏡再次探查,在確定情報準確的同時,也隨之安下心來。
若鍾浩真的不顧全局,一意要將他剿滅,方恪恐怕還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辦:一直沒有後勤根基,就如同水中浮萍,一經動蕩,所有的努力都會煙消雲散。
鍾浩等人不想將人力物力耗費在此,家底更為薄弱的方恪那就更加不願。
“不管如何,總算能得到些微的喘息之機,不過雖然沒有明麵上的攻擊,但暗地裏的打擊恐怕也不會少吧?更重要的是,這等暗地裏的打擊對我來說,還真不如戰場爭鋒來得擅長。”
不用猜,方恪也能想到,明麵上無法通過戰爭手段擊敗自己,那就暗地裏就通過切斷商路,造謠生事等手段遲滯自己的發展,這是任何主事之人在確定自己治下有反對勢力時所必為之事。
“罷了,且先看看是否真的會出現最壞的情況。反正再壞也壞不過之前連個安身之處都沒有。”
真的會如同方恪所預想的狀況嗎?
如果僅僅是朱雀真君這樣的原住民,或許還沒有這樣的意識,但鍾浩卻不可能沒有這樣的想法,更不會不做這樣的嚐試。
這其實是必然的事情,除了少部分隻懂得提升武力的莽夫型武將之外,其他類型的文臣武將多多少少都會涉及、了解這一類打擊敵人,壯大一身的手段。
終究,主位麵雖然是走文臣武將的超凡路線,但已經不局限於過去的封建社會,在知識大爆炸的時代,誰不知道該多學兩手本事做為底牌?
僅僅隻十天,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裏,海慶城的街麵上已經有了些許蕭條之感,百姓當中雖然還沒有明麵上的議論,但私底下已經隱隱有些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