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張海諾又從自己的箱子理取出那套嶄新的、還隻穿過一次的海軍中尉軍服,仔細扭好每一粒口子,再小心翼翼的佩戴上自己那兩枚勳章,一雙黑色的皮靴擦得澄亮。隻可惜這裏沒有落地鏡,否則張海諾一定會為自己這身英姿勃發的軍人打扮而欣喜不已的!
當大鍾敲響五下的時候,安娜.蒂費特準時出現在張海諾的麵前,她一身米黃色的長蓬裙,頭帶一頂同樣顏色的小禮帽,一頭卷發很淑女的垂下,手中拎著一個白色的小皮包,一雙白色的小皮鞋在長裙下若隱若現。
如果說她工作時是一副白衣天使的形象,那麼現在就是一位準備參加宴會的優雅公主了。
看著張海諾那有些發愣的表情,安娜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嘿,海諾中尉,我們再不走可就沒位置了!”
“噢,抱歉!”
張海諾這才回過神來,他戴上自己的軍帽,然後走到安娜身旁,主動伸出自己的右臂——他沒有正規而係統的學習過歐洲的傳統禮節,但在德國街頭還有電視中還是能夠學到一些東西,雖然未必那麼標準,至少能搬來湊合著用用。
安娜欣然挽住這位年輕、帥氣的海軍中尉的右臂,“車已經借好了,就在療養院的大門口!”
“那好,我們出發吧!”
這不是張海諾第一次挽著女士出行,卻是自我感覺最好的一次,身上那套筆挺的深藍色軍服、胸前的勳章以及身旁的美麗淑女都是他引以為豪的資本,而這樣男才女貌的搭配一路上也的確引來不少羨慕的目光和俏皮的口哨聲。
“就是那輛!”
順著安娜所指的方向看去,張海諾看到的是一輛灰綠色篷布蒙頂的四座小汽車,這車雖然有些舊而且構造遠不比後世那些汽車豪華和優雅,輪胎有些窄,駕駛室和座椅也很簡陋,但隻要不是用馬車的車架加上發動機、方向盤組成的原始汽車,張海諾就已經非常滿意了。
張海諾禮貌的替安娜拉開車門——盡管那車門的質量比籬笆門好不了多少,然後快步走到另一邊,上了車,一邊摸索方向盤油門和刹車,一邊還很虛偽的稱讚到:
“喔,這真是一輛很棒的車!”
“嗯,我們還得感謝迪特裏奇醫生,就是那個負責你右手的骨科專家!這是他的私人汽車,現在很難弄到汽油,所以他自己也不常開!”看到張海諾有些驚訝,安娜又補充了一點:“放心,這車現在還有半箱油,從這裏開到呂根島最南邊都夠了!”
張海諾不清楚從這裏到呂根島最南邊究竟有多少公裏,但一說到汽油難弄,他就會想起曆史上第三帝國末期因為缺乏油料而帶來的種種令人無奈的窘境,而現在德意誌第二帝國周邊的形勢也好不到那裏去——東有沙俄帝國,西有英法,南邊的意大利已經投靠協約國,北邊的荷蘭丹麥恪守著中立,海路也被英國艦隊死死封鎖著,石油供應同樣很成問題!好就好在這個時代還不太依賴機械化部隊,空軍所占的比例也很少,所以油料缺乏的問題尚不是那麼的致命。當然,如果油料供應充足的話,德國海軍的主力艦隻就可以像英國人那樣大規模使用燃油鍋爐而不是現在的燃煤鍋爐,要知道這兩種鍋爐在效率、單位功率消耗燃料重量等技術性能上是有很大差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