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崛起之路 艱難的重逢(2 / 3)

可惜的是,這個意義重大的任務,在張海諾和埃德文的真實關係麵前是那樣的可笑。小胡子會作出這樣的舉動,張海諾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他原本就是一個多疑的人,所謂的信任,隻是建立在自己能夠掌控並且有利用價值的基礎上,一旦某個人對他的地位形成威脅,那麼他將毫不留情的除掉他——羅姆、戈林甚至隆美爾的經曆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在抵達不萊梅之後,奧托他們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而克虜伯也按照協議約定派來了第一批專家,這些人將隨快速號一同返回巴西。至於協議中涉及的那些機器,克虜伯將委托瑞典最大的航運公司從斯德哥爾摩直接運往薩爾瓦多。

考慮到專家們已經上船,張海諾遂決定由奧托陪同他們先期返回巴西,自己和埃德文一同坐火車前往丹麥——安娜在丹麥的姨媽,就住在日德蘭半島北部的港口城市奧爾堡。

戰後的北歐,比起滿目瘡痍的西歐來說,無疑是一塊淨土。秋天的丹麥,讓人看到一種童話式的美麗,列車穿行在金色的田野之中,視線可及的地方,到處是豐收的喜悅。

如果這裏的一切按照原來的曆史發展,丹麥的和平隻能再維係20年,在那之後,這個美麗的國度將遭到納粹鐵蹄的入侵,每每想到這些,張海諾心中就會湧起另一種矛盾的感慨——德國對丹麥的占領,無疑給這裏的人民帶來了巨大的傷痛,然而,這裏又是德國攻取挪威的關鍵踏板。沒有挪威,德國海軍的戰略將受到難以想象的阻礙。

傍晚時分,列車緩緩停靠在了奧爾堡火車站的站台上。懷著一種忐忑和急切的心情,張海諾帶著埃德文直接在火車站門口雇了一輛馬車,他們無暇顧及這座城市的風光,一路直奔目的地。

按照紙條上所寫的地址,馬車最終停在了市區邊緣的一條石子路街道上,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一盞盞路燈散發出昏黃而柔和的光。下車之後,張海諾環顧一圈這四周帶有濃鬱北歐風格建築,然後依照紙條上的地址敲響了相應的那扇門。

在這一刻,張海諾深吸了一口氣,等待著命運的判決。

“誰啊?請稍等!”

裏麵傳來一個稚嫩的童聲,接下來,是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丹麥的官方語言是丹麥語,但是英語在這裏普遍通用。因此,張海諾用他並不擅長的英語問:

“您好,請問安娜小姐住在這裏嗎?”

門開了,但隻是一條不大的縫隙,張海諾可以看到一張稚氣未脫的麵孔,它應該屬於一個10歲左右的男孩。

“先生,您找誰?”這小男孩說的依然是丹麥語。

張海諾雖然不懂丹麥語,但是可以猜出他的大概意思,於是他用英語重複了一遍:

“安娜,安娜.蒂費特住在這裏嗎?”

“安娜!”小男孩回頭朝裏麵喊了一聲。

這一聲,讓張海諾一句“謝天謝地”脫口而出,但是心卻緊隨著提了起來。

“莫蒂,是誰啊?”

這個女聲,說的雖然也是丹麥語,但張海諾還是可以在第一時間判定:那是安娜的聲音!

片刻之後,那張清秀、美麗而熟悉的麵孔出現在門後麵,雖然光線並不怎麼好,但裏麵的人還是尖叫起來。

“海諾!”

“是的,是我!”張海諾幾乎哽咽著說到。

門開了,安娜不顧一切的撲進張海諾的懷裏。隻是,張海諾聞不到那種帶有藥水味的熟悉氣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甜甜的奶油味道。

“我以為你死了……嗚嗚嗚!”

安娜的感情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宣泄著,她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安娜,我沒事!我說過我會回來的!”

張海諾閉上眼,緊緊摟住安娜稍顯瘦弱的身軀。

安娜瘦了,張海諾知道,戰爭結束後的這兩年裏,安娜一定吃了不少苦。

安娜不停的哭,抽泣的時候甚至連身體都在顫抖。

“安娜……”

張海諾長籲了一口氣,他真擔心自己今後再也見不到安娜了,或者太晚找到安娜,她卻已經結婚生子了,那該是怎樣一出人生悲劇啊!

安娜久久不願說話,在她身後的那條走廊裏,除了剛才開門的小男孩,張海諾很快看到了另外三個人:一個瘦弱的、背微微有些佝僂的婦女,站在她身旁的是一個高高大大的男青年,在更遠一些的地方,還有另外一個穿著圍裙、身材不胖也不瘦的女人。

“我看到……報紙上……陣亡名單,登出了……你的名字,所以……我以為……”

安娜一邊哭著,一邊斷斷續續的說出這麼一番讓張海諾無限感慨的話——哈斯汀臨終前說他看到報紙上的陣亡名單中有自己的名字時,他就隱隱有種感覺,安娜很有可能也是看到這張報紙才誤以為自己已經陣亡。可是在海軍那邊,卻依然將自己列入失蹤人員,這隻能說,那份萬惡的報紙幾乎毀掉了自己的這段感情。

“安娜……”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瘦弱的婦女才在男青年的攙扶下來到安娜背後,她心疼的撫摸著自己女兒的後背,眼睛裏充滿了慈祥和欣慰。

從那個男青年的目光裏,張海諾看到的是一種感懷和憐惜,他想,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安娜的大哥鮑斯.蒂菲特了。

猛然間,他發現這個青年的左臂袖管,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塞進口袋裏,這,應該就是他退役的最主要原因吧!

安娜終於鬆開了環在張海諾腰間的手,一邊抹眼淚,一邊給張海諾以這世間最燦爛的笑容,“來,快進來吧!我們去裏麵說話!”

從門口到裏麵的房間,安娜始終緊緊抓住張海諾的左手,生怕他隨時可能飛走似的。

這個房間在空間上還是比較寬敞的,一張足以容納八到十人用餐的長木桌占據著房間的中央,桌子上鋪著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白色餐布,6人用的餐具已經整齊的擺好,中間擺著一個燭台和一個沒有任何修飾的白色花瓶,裏麵插著一小束淡黃色的花。

靠裏的位置,一邊是灶台和洗碗池,一邊是幾個用來存放餐具和雜物的櫃子,這裏的四壁統統是沒有經過粉刷的,隻有天花板和地板才能看到材質普通的木板條。

看來,這家也不富裕。

小男孩與那個微胖的中年婦女,看張海諾的眼神都很奇怪。這也難怪,一個已經被“宣布死亡”的人突然出現,又是在夜幕已經降臨的情況下,這樣的故事丹麥人聽得並不少。

倒是那個瘦弱的婦女和男青年,稍顯平靜的打量著張海諾和身後的埃德文。

在桌旁落座之後,張海諾用德語說道:“我的潛艇在作戰時發生了故障,也沒辦法和國內聯絡,因為擔心英國人和法國人發現,我們躲在一個小島上,直到去年6月才回到德國!我之前去過海軍部,他們一直將我列為失蹤人員,但我的管家告訴我他在報紙上看到了我陣亡的消息,我想那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安娜緊緊依偎在張海諾身旁,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終於回到了自己的窩,又像是在認真感受張海諾的體溫,她一句話也不說。

瘦弱的婦女,似乎因為身體不佳的關係,看起來要比她的實際年齡老很多,她用一種緩慢而孱弱的聲音說到:“回來就好!安娜這孩子,怎麼都不肯忘記你!”

聽到這句話,張海諾將臉緊緊貼在安娜的額頭上,心裏感動到快要不行。

這時,那個微胖的婦女手裏對小男孩比劃著什麼,隻見小男孩點點頭,飛快的跑了出去。

“安娜,我一直在國內找你,最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的表嬸,然後從她那裏得到了你的新地址,這就馬上趕來了!抱歉,讓你吃苦了!”

“不要說抱歉!”安娜低聲說道,“你能回來就好!”

“安娜的父親在伊普爾受了重傷,被送回來不到一個月就去世了!鮑斯在亞眠失去了左手,國內又在天天鬧革命,我們在巴伐利亞難以為繼,這才到丹麥我妹妹家來了!”